趙老夫人實在是難以開口。
盛錦初絕不多問,和往常一樣,陪著趙老夫人聊起其他,等夜深了,趙老夫人才放她回去歇了。
“作孽啊。”趙老夫人長歎。
回到屋子,盛錦初小臉陰沉如水,方嬤嬤提著墨寶回來,微不可見地衝著她點了點頭。
盛錦初閉了閉眼,將心口一團怒火壓了下去。
次日
她一如既往地來給趙老夫人請安,彎著腰揉腿,就聽門外傳來了丫鬟焦急的聲音:“姑奶奶,您怎麼來了?”
“滾開!”
是趙氏的聲音。
趙氏推開丫鬟進門,目光淩厲地落在了盛錦初身上,劈頭蓋臉怒問:“昨夜京城忽然來了一陣謠言,指責嫣嫣不是盛家嫡女,要搶占你的婚事,此事是不是你在背後作怪!”
盛錦初茫然,連連搖頭:“我,我沒有。”
“你少在這裝模作樣,在隴西時煽動百姓當眾頂撞我,回了京城又故技重施,其心可誅!”趙氏眼眶通紅,發了狠的模樣瞪著她。
“這是怎麼回事兒?”趙老夫人發了話。
趙氏氣不過,娓娓道來:“現在全京城都在傳趙家要吃絕戶。”
吃絕戶三個字一說出來,趙老夫人臉色猛地一沉,怒喝:“胡說八道!”
趙氏瞪向盛錦初,陰陽怪氣道:“還不都是她乾的好事!”
“外祖母,母親,此事絕非錦初所為,錦初自來了趙家,從未離開過鬆堂院,又怎麼會出去散布謠言?”
這事兒趙老夫人能作證:“這丫頭的確都在我眼皮底下。”
“那其他人呢?”趙氏不死心。
“我隻帶了方嬤嬤一個人來。”
趙氏語噎。
當時來得著急,她也不許盛錦初多帶人,方嬤嬤一個老媽子,趙氏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
趙氏狐疑地看向了盛錦初。
“母親,會不會消息是從隴西傳來的,當時鬨得那麼大,或者是被人給利用了?”盛錦初輕聲提醒。
趙氏心裡咯噔一沉想要捂住盛錦初的嘴,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她慌亂地看向了趙老夫人。
“當時?當時發生了什麼?”趙老夫人果然追問。
“沒,沒什麼……”趙氏還想要否認。
趙老夫人直接看向了盛錦初:“錦初,你說!不許隱瞞!”
於是,盛錦初一五一十地把隴西鬨劇說了一遍,趙老夫人臉色唰地就沉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趙氏,又對著盛錦初說:“都退下。”
屋子裡人都退下後,趙老夫人拍桌問:“這三年你寵著嫣嫣,我也不計較,可你不該捧一個踩一個,錦初也是你生養的!你要她讓出嫡女身份,還要嫣嫣頂替了祁國公府的婚事,彌補嫣嫣,也該徐徐圖之,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還連累了趙家背負算計孤女財產的罵名!”
“母親……”趙氏臉色訕訕。
趙老夫人深吸口氣:“祁國公府這門婚事先不說成與不成,錦初和成哥兒的事就此作罷。”
趙氏急了:“可我已經應允了嫂嫂,這兩日就要選個日子定下來。”
“胡鬨!”趙老夫人疾言厲色:“你還真想讓全京城戳趙家脊梁骨嗎,在隴西算計不成,來了趙家沒多久就被搶走婚事,又強行嫁回趙家,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趙氏被罵得臉漲紅,心裡堵著口氣咽不下,又不敢反駁,支支吾吾好半天,趙老夫人瞥了眼趙氏。
“你當初做的糊塗事,看在母女情分上,我費勁周旋,如今可彆犯蠢連累趙家,否則,彆怪我不念母女情分!”
趙氏哪還敢心存僥幸,慌忙站起身:“我就去給嫂嫂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