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嫣嫣的喉嚨像是被人捏住,說不出咽不下,她攥緊帕子,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這時錦初被一股力道拉起來,她抬眸看向了趙老夫人,對方緊握著她的手,低聲說句:“彆怕,趙家不會不管的。”
錦初又一次被感動了。
她抿唇。
“人證物證確鑿,來人呐!”陸大人揚起手,身後的官兵邁動腳步。
趙氏大喊一聲:“且慢!”
陸大人再次看向了趙氏,隻聽趙氏手指盛嫣嫣:“嫣嫣是我收養的,這三年對我儘心儘力侍奉,我不忍委屈她,要給她個前程,所以才對外宣稱是盛家嫡女,真正的盛家嫡女隻有盛錦初一人!”
轟隆!
盛嫣嫣小臉慘白,像是被人揭穿了一層皮,將真正的麵目暴露出來,她抬起頭,顫巍巍的看向了祁夫人。
祁夫人眼神陰森,滿臉都是嫌棄。
“大人,盛家的家產全都是盛錦初一個人的,就算是要治罪,也是治她一人!”
趙氏仿佛瘋魔了一樣手指著錦初。
那模樣,像極了對待仇人。
錦初深吸口氣,她也沒想到陸大人出現,會讓趙氏如此失態,直接當眾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錦初挺身而出,目光灼灼看向了陸大人:“陸大人,我是盛家獨女,我會配合調查。”
她舉起雙手,一副任由對方拷走的樣子。
陸大人長眉挑起,環顧一圈,見眾人避之不及的模樣,歎了口氣,喊了句來人。
“大人!”
趙老夫人走了出來,緊張道:“這會不會是個誤會,錦初小小年紀,怎麼會和邊防圖扯上關係呢,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母親!”趙氏扯住了趙老夫人的衣袖,冷聲說:“邊防圖的事,我隱約聽盛家提及過。”
一句話,眾人臉色均變。
趙老夫人怒不可遏:“趙清然你胡說什麼,邊防圖一旦落罪,可是要抄家滅族的,連帶著你也逃不了!”
這蠢貨,趙老夫人真想掰開趙氏的腦袋,看看裡麵都裝了些什麼。
趙氏自知說錯了話,訕訕低頭。
陸大人又問:“本官和盛老爺是知己好友,當年盛老爺死後,盛夫人便帶著嫁妝離開了隴西,未曾守孝,也未曾贍養親女,按理,盛夫人和盛家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趙氏剛要點頭,就被譚嬤嬤給拽了一把,趙老夫人歎了口氣,解釋:“陸大人,當初盛家出事,我恰好病了,日思夜想都惦記著這個遠嫁的女兒,纏綿病榻之際就想女兒回來侍奉,並不是她不留在盛家,是她太擔心我才回來,所以,她還是盛家婦。”
趙氏有些不滿。
回到京城後,她從不許旁人稱她一句盛夫人。
她討厭盛家。
“外祖母,母親既已離開了盛家,不如就由我代替父親給母親一封和離書如何,將來不論盛家有什麼罪,都不會禍及母親。”
錦初一臉凝重的開口:“按律法,罪不及出嫁女,也不及和離妻。”
趙老夫人淚眼婆娑的看向了錦初,心都快化了,這樣好的姑娘怎麼就被趙氏嫌棄了呢。
不等趙老夫人開口,錦初撲通跪在了陸大人膝下:“陸大人,我母親有癔病,許多事她是被人慫恿的,錯不在她,求大人做個見證,從今日起母親便不是盛家婦。”
陸大人眼皮跳了跳,打量著小姑娘。
在場不少人都被錦初的氣魄給感染了,小小年紀,進退有度,而且沉穩大方,口齒清晰。
根本就不像趙氏說的那樣頑劣。
對比之下,盛嫣嫣就小家子氣的多了,躲在了趙氏身後不出頭。
今日來做客的京都城貴夫人,什麼陰私手段沒見過,對比了錦初和盛嫣嫣,立現高下。
陸大人看向了趙氏,趙氏垂頭不語,他又看向了一旁的趙尚書,對方也是遲遲不語。
這話實在是沒法接。
接了話,不就證實了趙氏貪生怕死,自私涼薄?
四周寂靜。
最終還是趙老夫人率先發了話:“錦初,今日我替你做個見證,寫吧,一紙和離書,日後你母親和盛家再無半點關係。”
趙氏驚訝看向了趙老夫人。
趙老夫人又開口叫人送來了筆墨,親手遞給了錦初,拉著她的手:“寫吧。”
錦初接過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了和離書,和離書上並未寫半個字趙氏的不對,一彆兩寬,盼母安好。
錦初咬破了指尖在紙上按下了手印。
望著血紅的印記,她心裡如釋重負,不管即將要麵對什麼,有了和離書,就等於和趙氏撇清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