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愛吃巧克力餅乾,拿走,酸奶也不愛喝,通通拿走!”
“她不喜歡男的。”
“……女的也不喜歡!”
距離籃球比賽已經過去快半周,但賽場上那種熱烈的氛圍到今天都還沒能夠在三中校內消散。
書舒最後那個帥氣投籃簡直像是印進所有人的心裡,一球而“紅”。
學校貼吧裡就她名字為話題開了個表白貼,以至於無論是出早操或是去食堂吃飯的中途,都有人上來示好。
書令晨直接在書舒周圍拉起十級警戒線,凶巴巴地各種替她回絕。
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幫他媽擋上情書了!
當然,書令晨也有不能及時擋住的時候。
課間,書舒拎著水杯去打水,回來的路上被一個彆班的男生攔住,耳根泛紅的雙手遞過來張天藍色的信封。
等書令晨聽見消息急匆匆扛著根拖把殺過來時,就隻看到那個男生蔫了吧唧地轉身走了。
那模樣看著不像是失落,反而是,茫然和迷惑?
男生耳邊還回蕩著書舒的話,一般來說,麵對表白無非就是拒絕或者同意兩種結果,但12班的書舒同學卻長長的歎了口氣,道:
“小朋友,你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念書,好好學習才是啊。”
“書上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非學無以廣才,非誌無以成學。”
男生邊走邊撓頭,他明確自己這是被拒絕了,可是被拒絕的同時,怎麼還有種被家長語重心長教育了的感覺???
而之後,書令晨發現他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他媽根本不需要他來幫忙趕走那些示好的同學,因為無論來多少個,書舒都能夠在兩分鐘之內迅速的自己處理好。
遊刃有餘得習以為常。
書令晨忍不住好奇,問他媽是不是以前也經常收到過情書呀。
書舒聳了下肩,說:“算,是吧。”
她眯著眼遙遠的回憶了下,那時候,好像是有很多很多對準她的單向箭頭,而她主動的箭頭,卻有且隻有唯一的那一次。
*
即將淩晨六點的房間裡。
窗簾緊閉,隻有床頭一盞台燈發出昏暗的光,照出整個偌大色調深沉的室內。
灰色大床上。
裴渡眉頭緊鎖,做著一個夢,夢裡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如同被打上了厚厚一層的馬賽克,入目的一切都是迷離不清的,有人影在眼前晃動,時而是在衝他招手,做著像是手語的姿勢,時而是晃動的馬尾辮。
又夢到她了。
為什麼知道是“她”,因為裴渡每次都能聽見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裴渡?”
有時是帶著試探性的尾音。
“小渡小渡,在嘛在嘛?”
有時是帶著調侃的俏皮。
“裴渡。”
有時,是想要推開他的冷漠。
是個女音,很熟悉,然而裴渡聽不真切,他整個人好似沉入在水中,聽覺被水浪裹挾住,混混沌沌,根本分辨不出她的聲線具體是怎樣的。
隻覺得,應該很好聽,讓他每次夢到都會不自覺的屏息凝神想要多聽上幾遍,即便是冷漠的。
“叮——”的一聲。
裴渡睜開眼,清醒地從夢中脫身而出,漆黑的眸底情緒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