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賢笑嗬嗬的說道“九轉玄功,這太古功法不凡,不凡啊,朕記得,似乎如今國朝中,並無一人修煉此功……這霍雄,看來也有幾分本領,更有不凡的運道,嗯,安陽東麵八萬裡,有一座‘玉州’無主,不如就封給他?”
司馬賢眼巴巴的看著滿朝文武。
令狐青青眉頭一挑,琢磨了一會兒,沒吭聲。
那玉州是安陽城周邊最富得流油的所在,其州麵積廣袤,多青山綠水,地脈厚實而雄渾,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滋養之下,玉州多產極品玉礦,煉器、煉符都是極佳的材料。甚至是其中有千年玉液、萬年玉膏出產,那更是無上神品,是煉製‘道丹’的必須材料。
玉州太過於富庶,多方爭奪,故而一直無主,一直被皇族內務殿直管。
司馬賢願意將玉州給‘霍雄’,或許隻是看中了他的‘九轉玄功’,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和令狐青青拿到手的三公、十二侯、一百零八伯的好處相比,司馬賢用自家的東西賞賜一個無關緊要的武將,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所以令狐青青微笑不語,輕輕頷首,認可了司馬賢的任命。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數十名身穿大紅袍服,腰間紮著黑色玉帶,一臉不平不忿,好似鬥雞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好似隨時都要和人頂一個頭破血流的文官從班列中站了出來。
令狐青青愕然,公羊三慮愕然,滿朝文武愕然。
大晉有皇家直屬禁魔殿暗中刺探天下,有軍部樞機殿監視敵國,但是在朝堂上,在右相公羊三慮的權柄範圍中,有禦史殿眾多禦史監察文武百官,聞風彈劾。
禁魔殿是司馬賢的自留地。
樞機殿是令狐青青的地盤。
而禦史殿,毫無疑問就是公羊三慮的禦用打手團,是他在朝堂上興風作浪的重要手段之一。
令狐青青飛快的看了公羊三慮一眼。
公羊三慮微微搖頭,他真沒安排人在今天的朝堂上做什麼。
所以公羊三慮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禦史殿的這群禦史,是他的鷹犬;自家鷹犬沒有給他這個主人打招呼,就突然蹦出來想要咬人,這種感覺很不好。
“陛下,臣等有要事稟告。”一名看上去生得相貌堂堂、麵皮微微發黑,一臉正氣盎然,一身堂堂正正,頗有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氣概的中年男子帶著眾多同僚跪倒在地。
公羊三慮眯了眯眼睛。
禦史殿副殿主,寒門出身的馬相如。
毫無疑問,馬相如是公羊三慮的心腹,否則他不可能坐上禦史殿副殿主之位。
可是馬相如沒給他說,今天他要出場啊?
“說!”司馬賢的興致來了,他看了看公羊三慮,毫不掩飾的‘嘿嘿’笑了幾聲。
公羊三慮的臉色就越發的陰沉,他乾脆將雙手踹在了袖子裡,擺出了一副冬烘小老頭的、顫巍巍人畜無害的架勢。
“臣彈劾大澤州軍主將霍雄,其作戰不力,導致大武敵軍侵入大澤州,甚至將大澤州幾乎化為荒漠戈壁……如此喪權辱國之將,臣請陛下下旨,斬之!”
馬相如和一眾禦史殿的禦史齊聲高呼“臣等請陛下旨意,將罪臣霍雄斬之以儆效尤!”
司馬賢呆住了。
令狐青青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狠狠的盯了公羊三慮一眼。
無論怎樣,霍雄都是軍方將領,雖然不是他令狐青青的人,但是你禦史殿的一群文官跑出來喊打喊殺,你公羊三慮……未免對自己的狗腿子約束太無力了吧?
公羊三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
他對霍雄的死活不關心。
他隻是好奇,這霍雄又得罪了哪一路人馬?怎麼連馬相如都卷了進去?
他對馬相如了解頗深,這廝不見兔子不撒鷹,從來不是輕易能夠買動的。
安陽城一眾禦史殿所屬突然對‘霍雄’發難的時候,大武神國的滅晉軍主力已經源源不斷的開來。
距離東宮行宮不多遠的直道儘頭,一座座空間門冉冉開啟,瑰麗的光幕照亮了四方山林,一條條體積頗為巨大,普遍比大晉同階戰艦長出三分之一的大武戰艦魚貫而出。
大晉還在全國征召士卒,臨時編組軍團應付大武的進攻。
而大武神國則是在數年前,就已經偷偷摸摸的開始組建滅晉軍,一切輜重具備,一應輔兵、民夫齊全,武霸一聲令下,龐大的軍團就越過一座座空間門,用最快的速度趕赴大晉。
武獨曜坐在一條形如巨龍,長達兩千多丈的巨型旗艦上,陰沉著臉看著遠處漫天黑光和七彩神光競爭的方向。
那是大晉故太子的行宮,大武大黑天王武狂正以黑天鼎狂攻不休。
大晉故太子啊……
武獨曜饞得直流口水。
可是武狂……他不敢招惹,他也不能招惹,武狂身份在大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武獨曜失心瘋了,才會去得罪這手握實權的皇叔!
“全軍突擊!”武獨曜惱火地吼了一聲“不眠不休,突擊,突擊……”
一名身穿黑衣,帶著一頂絹帽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說道“殿下,之前我軍先鋒,在前方大晉大澤州城損兵折將……”
武獨曜沉吟片刻,他冷笑了一聲“區區州城,前鋒無能,前鋒軍團主將是哪個?剁了他,讓他副手頂上……這大澤州城,唔,本王親自領軍破城,屠了他……”
“本王大軍鋒芒所向,誰敢不降,儘屠!”武獨曜站起身來,兩丈多的身軀端的英武不凡。
那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笑著。
隻是他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武獨曜卻沒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