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寅時,鬱錦便醒了過來。
“表小姐,您醒啦!”
鬱錦睜眼甫一抬手順了順心口,床邊守著的丫鬟便察覺到她的動靜,帶著笑臉將她扶起來,安置好後,又轉身倒了杯蜂蜜水端給她潤嗓子。
“你是……大伯母身邊的香兒?”
鬱錦喝了水,混沌的意識才清醒了些。四處望了一圈兒,這處屋子倒是她在王府作客常住的那間,麵前站著的丫鬟她瞧著麵熟,到好似是大伯母身邊的。
“是,表小姐好眼力,奴婢正是香兒。”
香兒接過鬱錦手中的茶盞,哄著鬱錦開心。
“香兒姐姐,岑公子現下如何了?”
鬱錦現下緩過神來,便立即想到了岑西眷,她隱約記得自己暈倒之前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血色。如今她自己醒過來了,卻不知岑西眷如何了。
“這……岑公子如今安置在東苑廂房,請大夫瞧過了……並無性命之憂,隻是……隻是現下還未清醒……”
香兒見鬱錦發問,也是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大老爺早就交代了岑公子的事暫時不要告訴表小姐,之所以派了香兒過來也是看中她是個穩重、嘴緊的,不會在主子跟前兒亂嚼舌根。
現下鬱錦問起,香兒是真沒膽子說些什麼,再者岑公子具體如何了香兒也並不清楚,隻是根據眾位主子的反應看來,應當是不大好。
“好姐姐,您就告訴我吧!我實在擔心得緊……”
鬱錦知道岑西眷保住了性命,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隻是一瞧香兒的樣子便知是得了吩咐瞞著自己什麼了,鬱錦心中難安,可香兒是大伯母跟前兒的人,鬱錦也不好擺主子的架子逼問她。
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鬱錦又緩了語氣撒嬌哄著香兒,看能不能再得些彆的消息。
“表小姐,您這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隱瞞小姐,實在是奴婢也隻知道這些呀!”
香兒‘噗通’一聲跪在鬱錦床邊,做出一番被鬱錦逼得沒法子的妥協之態,可嘴上卻嚴實得緊,來回也就這麼幾句,多的是一個字兒都沒有。
“香兒姐姐,你起來吧!我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鬱錦心中著急得緊,隻是也不能拿香兒撒氣。便又伸手虛扶了香兒一把,示意她起身。
“香兒,替我更衣。”
鬱錦因著白日裡吐了血,現下虛得很,稍稍挪動下身子便覺得心口喘不上氣。岑西眷所在的東苑離這處遠了些,如今又是夜裡,鬱錦原想著去看他的想法因著眼下的境況便被舍棄了。隻是現在從香兒嘴裡問不出岑西眷的情況,所以鬱錦也顧不得驚擾王府長輩的後果準備夤夜前去探望岑西眷。
“表小姐!使不得……如今更深露重的,您又才清醒,要是著了涼,又該讓老太爺憂心了……左不過隻有一個多時辰天便亮了,您不如再歇一歇,養足了精神再去瞧岑公子?”
香兒眼見著鬱錦掀了被子便要起身,連忙撲過去抱住鬱錦的腿,將被子撈過來攏住鬱錦單薄的背,極力勸著鬱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