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離泓還真給她安了個能查到的假身份。
無人打擾時,她便開始思索離開這裡的法子。想到離開炎國前服下的藥,她必須得在一個時辰之內衝出重圍。
望著足上的鐵鏈,她心裡的想法有了大致的輪廓。
晚間,鬱飛瓊陪她一起用膳後,早早回到了宮裡。她便趁著屋中無人,打碎了瓷杯,在足踝處劃出一道血痕。
婢女們聞聲而來,四處尋找紗布藥粉替她包紮止血,因為傷處特殊,不得不暫時解開鎖鏈。
由於她是鬱飛瓊養在外麵的女人,還頗為在意,這些婢女雖也有監視的責任,卻絲毫不敢怠慢,生怕哪裡惹她不滿,日後沒好果子吃。
細細地包好了傷口,那兩名婢女正準備再次給她銬上腳鐐,冷不防被她一拳一個砸在了太陽穴上,立即暈倒在地。
丁若羽沒有像上次那樣一走了之,而是靜靜候在屋內,假裝足上還拴著鐵鏈。
房門半掩,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進去的婢女仍無動靜,外圍的看守的侍衛將情況彙報給了另一間屋中的宛蓮。
這回被鬱飛瓊一並帶回來,就是怕丁若羽耍心眼,專門來控製她的。宛蓮將一隻掛滿了銀鈴的鐲子套到纖細的腕上,嘴角帶著慘淡的笑,轉身合上了門。
當她進入丁若羽所在的屋內查看時,卻發現她與兩名婢女都一動不動地暈倒在地。
沒有去管兩名婢女,她徑直走到丁若羽身前,見她毫無所覺,深吸一口氣後,朝她臉上用力扇了一耳光。
宛蓮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加痛快。
若是裝暈,這一下就能將她打醒。真暈的話,也能為自己這麼長時間憋屈的生活狠狠出一口氣。
丁若羽蠟黃消瘦的麵頰上立時腫起五個紅紅的指印,頭都被扇得轉了過去,卻仍舊沒有醒來的反應。
宛蓮蹲下身來,碰了碰她臉上的印子,輕聲笑道“今晚太子不在,你又不爭氣地暈過去了,可彆怪我下手太狠……”
她說著,拍了拍手,候在門外的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門被緊緊栓上,那侍衛掀開頭盔,露出蓄了虯髯、滿是凶相的臉來。
“胡子,今日你可有福了。”宛蓮坐在一旁,笑靨如花,指了指丁若羽道,“她是太子最近感興趣的女人,今日賞給你,讓你也嘗嘗這上等人的味兒。”
“太子?哈哈哈哈太子也會看得上這種不入流的貨色?”胡子將丁若羽提到榻上,扳過她的臉,粗略一看,發出了嘶啞難聽的怪笑。
“賞給你你就收著,事成後我送你出去,再給剩下的銀子。你連夜溜出祥雲城,誰也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宛蓮冷笑著道,似乎對這種事情頗為得心應手。
大胡子不再唧唧歪歪,剛翻身而上,就渾身一冷,按在榻上的手和一條半跪的腿竟被結結實實地凍住了,像長在榻上一般。
他身子一歪,如同沒爬穩,將丁若羽極其自然地摔下榻去,滾到宛蓮身畔。
“胡子你做什麼?你想殺了她?她現在還死不得,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地自儘!”宛蓮起身叫道。
“閉嘴,臭娘們!快把我身上這些東西解開!”大胡子莫名其妙中招,又聽到她尖銳的喊叫,不由更是大怒。
“什麼東西?”宛蓮驚訝地走上前,卻聽到身後起了響聲,未來得及回頭,自己的雙腳也被冰封在了地板上。
“彆人都吃一塹長一智,怎麼到了你這兒,完全起不到效果呢?”丁若羽道,先拉過她的手,扯掉了那隻銀鐲後才扔開足上的鐐銬。
“你除了毀人清白,就不會彆的招了?”丁若羽走到軟榻邊,解開大胡子的冰封,推著他站到宛蓮麵前。
“你、你是什麼妖怪?”胡子終於明白,方才那些術法,完全是出於這滿臉病態的少女之手,和宛蓮無半點關係。
“不想死的話,按我說的去做。”丁若羽也破開宛蓮腳下的冰,在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時發動了先前酒樓客房內下在她體內的禁製。
宛蓮渾身的關節格格作響,麵上痛苦難抑。一陣陣刺痛傳來,丁若羽也咬緊了牙關。她卻麵帶微笑,強忍著將法陣完成。
響聲停止,宛蓮也似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功力儘失癱倒在地,站也站不起來。
丁若羽趁著胡子驚異之際一拳將他打暈,隨後將他們二人搬到了軟榻上,給宛蓮係上了鐵鏈,又將二人衣衫弄亂捆在了一起。
“祝你們做個好夢。”她淡淡笑道,拾起宛蓮的外衣,直接套在自己衣裙外,改了個同她差不多的發式,蒙著臉轉身合上屋門。
沿途有侍衛衝她行禮,她一言不發匆匆走過,直行到馬廄處,牽了匹馬,剛要出門,卻被攔住。
“等等,你不是宛蓮姑娘!”一名侍衛在她身後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