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逝韶華!
他們所有人,都不過是三界中的一顆顆棋子,天運閣最神秘的執掌者命長老們行使保衛天界的特權,指哪打哪,他們稀裡糊塗,從未有過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是,在不經意察覺出一絲不妥後,他們當中,有人開始了抗爭。
“我們與魔族打了幾千年,並非要將其趕儘殺絕,那又是為了什麼?”那天,浮舟不顧天宮眾人的阻攔,擅闖了天運閣元老居住的眾神殿,問出了這個問題。
長老們沒有回答,當夜,有十餘道天罰之雷落在了他的院子內。
浮舟以自身研究出的怪異法術避開了大部分落雷,即便這樣,也丟了半條命。
從此以後,他不再莽撞冒失地隨意詢問,而是一個人躲在暗中調查。
期間陸續地又與魔族軍隊大戰了好幾場,每一次去下界征戰,他逗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直到某次,他足足在凡界躲了一百年,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戰死時,才終於重返天梯入口。
再之後,天族發起了一場幾乎將魔族全滅的慘烈戰爭,被三界稱之為“聖戰”。
浮舟亦參與了討伐,隻是回來後的三百年裡,他像患了某種查不出來的怪病,戰力銳減,身體也每況愈下。
三百年後,離泓從冰牢裡逃脫,除了私自調兵的駕鸞使外,天帝也專門派了他與密羅前往抓捕。
這一回,天帝未顧及天運閣活捉的指令,讓他們二人見到逃犯後就地格殺。
浮舟領命而去,魂魄四散,再也未回來……
五百年過去了,他竟以離泓的樣貌出現在世人麵前,連天運閣長老都未算出此變數。
他們隻知道,違逆天道之人已然出世,若不及時製止,一旦打亂了其製定的規則,這三界也將重啟成一個他們再也掌控不了的世界。
他們以為,被貶下界、法力高強的這些人中,最有可能出現那個叛逆者。
隻有一一鏟除,三界眾生才會回歸正確的軌道。
“帶你去見祿石。”離泓斜挎上一隻裝了好幾瓶五顏六色藥粉的木頭盒子,像個郎中背了隻藥箱,騎上馬領著歲寒前往鎮魔塔。
第一次進入塔內地下甬道的人都會覺得陰森恐怖,歲寒經曆了無數滄桑雖不會害怕,也皺了皺眉道“這塔還有這地道,都是當年魔族留下來的?”
“沒錯,”離泓提著燈籠道,“之前的名字叫誅神塔,被流焰給改了。”
歲寒嗤笑道“嚴格來算,他自己也是魔族,怎麼弄得像在討好天族一般。”
離泓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他以為天運閣真會如口頭所承諾的,日後將他改造成天族之軀。”
“魔族轉天族、天族變魔族,這世上目前還無一例成功的。可惜流焰被此事蒙昏了頭,怎麼勸都不行,以為那些老東西永遠都高人一等。”離泓輕歎,在牆壁上敲了敲,開啟一扇暗門,其內的甬道通往地下另一處。
提到轉化的禁法,歲寒詫異地快步趕上,與他平齊道“阿舟,你這身體……”
“我?”離泓無所謂地笑了笑,“我自然也失敗了,你以為你還有幾次見到我的機會?”
歲寒伸出手想扶住他的肩膀給他點安慰,卻發覺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原來模樣,比自己還要高上那麼一丟丟,抬至半空的手又放了回去。
“彆怪我沒提醒你,祿石已非往昔,變得暴躁無比,你又與他有怨,見麵後該說什麼心裡要有數。”離泓停在一座漆黑的大殿前,對他叮囑了一通。
大門似帶著陳年鏽蝕的痕跡,開啟時哐啷啷響聲巨大。一聲怪響夾雜其間,頓時整座漆黑無邊的地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原本黑暗中詭異若蟲蛇爬動的沙沙聲也一下子變小了。看到玉棺中的骨骼溶液,以及椅子上渾身白色繃帶爬滿了小黑蟲的男人後,歲寒喉嚨上下滾動,半天才問離泓道“你連這麼惡心的實驗都要做?”
繃帶人臉部的繃帶中閃出兩點血紅的光,直視向歲寒,突然開始劇烈掙紮,身上將其綁在座椅上的鏈子嘩啦啦作響。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瘋狂地嘶聲喊著,驚得歲寒差點想向後退了。
可他不退反進,對繃帶人心平氣和道“好久不見。”
嘶喊聲停了下來,那雙血紅的眼默默望著他,等他自行解釋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