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表姑娘,快些回去吧,安府打發人來說,四表少爺不好了!”
魏氏一下子就站起來了,“什麼?!”
一語未落,就眼前發黑,要暈過去。
安池抓著空子,也不許宋氏說話,直接使喚劉媽媽,“快扶著太太上車!咱們趕緊回去看看!”
“也不必等跟來的人了,叫她們慢慢走,咱們坐馬車先趕回去!”
一時又問,“傳話的人在哪?快讓人好好問問話!”
雖然還是輕聲細語的,可一連串的吩咐下來,也是乾淨利落。
安池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根本不給宋氏留餘地。
一直把昏了的魏氏送上了馬車,安池才鬆了這口氣,“真是……”
話說到一半又咽回去——到底是大姐姐外祖家,沒有讓她評說的道理。
跟車的劉媽媽也是心有餘悸,“可算大姑娘叫人來得及時,不然還真不好推脫。”
又看著安池,“姑娘,您今兒是受委屈了,老奴心裡清楚,必要好好告訴大姑娘的。”
安池笑了笑,隻擺擺手,“這種小事,何苦去說,讓姐姐操心,再說,我也實在沒什麼用的……”
“要不是大姐姐派人來得及時……”
安池的話說到一半,心裡打個圈兒。
劉媽媽看安池神色一變,不由問道,“姑娘,怎麼了?”
安池越想越覺得不對,“大姐姐素來疼愛四哥,便是要叫人回去,也沒有紅口白牙咒他的道理……”
“拿什麼做筏子不行呢?大正月的,偏生挑了個身子最差的。”
“尤其……”
安淇素日要麵子,不肯叫人多議論四哥的身子,隻恨不得所有人都說他身體好呢,哪裡會嚷嚷到親戚家來?
這不是安淇素日作風。
劉媽媽聽著安池的話,臉色也不好看了,“五姑娘這意思……”
安池不敢多說,若是她想多了,豈不是大正月的咒自己家兄長?隻吩咐丫鬟,“去叫馬夫再快些!咱們趕緊回去看看,也好心安。”
可惜初二,正是各家各戶開始走親戚的時候,路上車馬多,要快也快不起來。
安池心裡惴惴不安,手裡的帕子都要擰出水了。
劉媽媽勉強打起精神來,勸慰安池也是勸著自己,“哪裡就這麼巧了?許是咱們想多了吧?”
此時的安府一點喜氣皆無,正廳裡是剛剛回門還沒來得及坐安穩的姑太太安桂,心裡暗自歎氣——這叫個什麼事兒!
她本就是庶出,生母以前是安家老夫人的貼身丫鬟,不知怎麼被老太爺看上收了。
打小老夫人對她就淡淡的,及笄之年正值安家最落魄的時候,嫁的並不很好,和家裡就更不熱絡了。
一年到頭也就今天上門,誰知道熱茶還沒喝上一口,就碰上了這樣的事兒,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尤其她心裡還暗暗擔心,這正月裡碰上這樣的晦氣事兒,回去可得用柚子葉好好洗洗,可彆沾染到自己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