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的話雖然是無意,卻直直的戳到魏晶的心口,“怎麼不能比?”
“說起來也是侯門,再不濟,咱們哥哥以後也能是個長平侯。”
“侯爺又如何?”魏曉說到興頭上,嘴裡沒遮沒攔的,“京城裡破落戶的侯府還少了?”
“你怎麼竟說這麼喪氣的話?”魏晶素來謙讓妹妹,現在心裡有事,卻聽不得讓人說自己家配不上安家。
“姑父不必說,是一品大員,可是二房也隻是個三四品的官兒,咱們就拿出來比比,也未必就一定比不上……”
“比得上又如何?”魏曉隻覺得魏晶今天說話古古怪怪的,“輸了贏了能怎麼樣?還能讓安家的家產變成你的?”
魏晶被魏曉說的激起了性子,賭氣開口,“那也不是……”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到一半,魏晶緩過神,急忙收住口,“算了,不說了,我睡覺去。”
然後便匆匆忙忙走了,一直走到沒燈籠的地方才緩緩慢下腳步,用手帕按了按臉,隻覺得觸手有些熱。
宋氏把她們兩個送去安家,打的主意是給她們沾個好名聲,以後姻緣順利些。
魏晶自己心裡,卻又另一番想頭。
安家富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和氣,不像她們家,夜裡連幾個燈籠都省著,當家主母的臉上都掛著市儈。
最妙的是二房的官位不算特彆顯赫的,哪怕人人都知道二房的前途不止於此,那也是以後的事兒。
她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再高了人家瞧不上她,現在這不高不低的官位就正好。
安淑沒什麼心眼,安澄她雖沒見過可聽人說是個沉默寡言好拿捏的,據說這是沈氏親自帶在身邊教養的姑娘,這樣看來……估摸著沈氏也未必是個多麼厲害的人。
否則剛進京的時候,她一個嬸子怎麼就能讓大表姐管了那麼久的家?還是借著四表哥的喪事……
至於今兒的事,要麼是底下人自作主張,要麼,該是她那個麵酸心狠的大姐姐的意思。
等她走了,老太太年紀大了,沈氏和姑姑脾氣軟,說不準,就要她幫著當家了。
最要緊的,是安洲,聽說讀書很好,能得自己姑父那樣的人說這一句話,想來該是很不錯的。
這事若是能成,實在是一門頂頂好的親事。
所以她想去安家,她得去安家,她知道京城裡看上安家的人家不少,她除了個侯府嫡女的身份,其他的什麼都拿不出來,母親偏心哥哥和幼妹,本就沒什麼家底給她辦嫁妝。
隻怕還要再薄上三分,若是嫁給尋常人家,那以後日子怎麼過?
母親不會打算,她得為自己打算。
那四匹緞子算什麼?聽說安家二房回京的時候,那綢緞銀子,是一車車往回拉的。
魏晶多番心思,沈氏自然是不知道的,隻有安洲,晚上寫著字,突然打了兩個噴嚏,旁邊伺候的小廝連忙要把窗戶關了。
“沒事。”安洲擺擺手,“可能是一動不動的看書久了,身上發冷,你給我拿個披風吧,再去廚上要碗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