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著丫鬟一樣樣的上了席麵,與尋常喜宴都不一樣,姑娘們這裡用的都是粉琉璃碟,菜色大葷的少,多是淡雅彆致酸甜可口的物事。
安淑為了這幾道菜,用心考量了一個來月的時間,如今也算是不負辛苦。
有和她相熟的姑娘笑道,“淑姐兒如今真是越來越能乾了,我母親若是聽說了今天的宴席,怕是回家就要催著我也要學起來,指望著我也能這麼個樣兒呢!”
“也不知這段日子二太太是怎麼教導你的,才多久不見……怎麼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這裡是給年輕姑娘家用飯的地方,沒有大人們拘束,七嘴八舌的說的高興。
因今日並不是大姑娘安淇真正出閣的日子,隻能算啟程的時候,欽天監給的時辰是下午。
待用過了飯,才到了安淇出府上路的時候。
許是之前都哭過了,如今安家的人都還算平靜,等安淇出來在正廳,由眾人圍著拜彆家人的時候,隻有祖母和魏氏,還有安淑眼圈又紅了。
按理說安淇該是由親兄弟背著出門,可是大房如今唯一的男丁年紀太小,就隻好讓二房的安洲來替代。
這也算是難得內宅女子能見外男的時候。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位魏表姐又湊了過來,“表妹快擦擦眼睛吧,彆難過了,若是讓大表姐聽見哭聲,不是更加割舍不下?”
若說安澄之前還隻是覺得這位表姐周到的過了頭,那現在就是莫名其妙了。
——她根本沒哭。
真的哭不出來。
她本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也不是個小孩。
尤其在蜀中那麼多年,回來後還不曾和安淇怎麼相處,就出了安濱的事兒,後來安淇又被拘束在自己院子學規矩,安淑安澄每日早起進學……
她們常常是偶然間三四天才見一麵,見了也不過幾句寒暄的話,便沒了。
不比上輩子同一個樓層的鄰居親近更多,安澄縱然知道安淇遠嫁,心疼是有的,擔心是有的,不舍也是有的,可就是……做不到哭出來。
這帕子怎麼說也是給安淑更合適,最不濟,安池魏氏也好。
安淳站的地方正和安澄對著,一眼就看得到她這邊的動靜,他上輩子內宅裡什麼鬼魅伎倆沒見過?
當即就看出那位是在討好安澄。
這也是常事,可是那位的眼睛……滴溜溜轉的太厲害,看著就是個不老實攻於算計的。
安澄的性子他清楚,真被她幾句話騙到了,還不知得怎麼坑一把,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也不能視若無睹。
便含笑過去——左右他年紀小,七八歲的男童,身量更要小些,也不算突兀。
“九妹妹,你的幃帽呢?”
“這眼看著大姐姐就要出府了,咱們怎麼說也得送到府門口,我是男兒身也就算了,你可得戴著幃帽才好。”
“這位是……”魏晶不認識安淳,畢竟二房回來的時候短,她又素來和安家不怎麼親近,消息並不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