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為了五姑娘,為她自己想,也願意找個待下寬厚,規矩輕些的地方,洪夫人……瞧著做派,再洪府這一路的光景——不像是個刻薄的。
因而月兒去鬆翠園送東西的時候,臉上都帶了幾分喜氣,那沈氏看門的小丫鬟裡,有一個是月兒家鄰居的外甥女,尋常也說過兩句話,見到她笑著打趣,“姐姐可是在地上撿了金元寶了?這樣高興!”
月兒被她這麼一說,才把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若說她自己沉不住氣也就算了,若讓二太太覺得是姑娘不尊重可不牽連了姑娘?
等沈氏看見月兒的時候,已經是她一臉肅容,寧心靜氣站在正廳中央的模樣了。
“五姑娘讓你過來,可是有事?”
月兒上前兩步,把盒子遞給蓮子,“我們姑娘收到了這東西,不知道如何處置,特讓奴婢問問二太太。”
蓮子略微把盒子打開了點,沈氏掃了一眼便心裡有數,隻笑道,“東西既然是送了你們姑娘的,自然收下就好,喜歡便戴,不喜歡也罷了,不必多想。”
“若是你們姑娘不放心,就先放箱子底,日後再說。”
安池的意思沈氏明白,可這事兒也不是立時三刻她就能做的主的了,老太太那邊,大伯子那邊,還有安林二老爺那邊……都沒傳個話過來呢。
這成親是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沈氏也不敢因著一個宴會一件首飾就定下來。
月兒看沈氏這邊沒透露什麼話,索性說得更明白些,“我們姑娘的意思是,無緣無故的,不好收這麼貴重的禮。”
“若是二太太要還禮……麻煩往大房送個信,這銀子該由大房出。”
自然,言外之意,若是有緣有故的,這禮也就好收了。
這是試探著呢。
沈氏從來都知道大房的兩個女兒,哪個都不是白給的,可是安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還是讓沈氏不免在心裡感歎,沒娘的孩子,難免遇事更明白些。
因此語氣更加柔和,也不拐彎抹角的,“讓你們姑娘放心,還不還禮也不是我自己說定的,這話我記下了,大房二房的帳從來分的明白,讓她心裡有數。”
等送走了月兒,沈氏便去了瑞萱堂。
瑞萱堂裡,老太太一早就等著了,等沈氏行了禮,叫了座便開口問道,“今兒你去洪家,他們家如何?”
“看著倒還是不錯。”沈氏字斟句酌的,“人口少,清淨,洪夫人性子也爽快,而且……聽她說,洪老爺像是沒有妾室的,一兒一女皆是洪夫人所出,再無其他子嗣。”
“這確實是個可取之處……”老太太知道沈氏的言外之意。
洪家隻有一兒一女,實在算不上子嗣豐厚,可饒是這樣,洪夫人也沒張羅著要給自家老爺納妾,那以後……池姐兒隻要過去,能生下一個兒子,洪夫人就不能給她賜什麼妾室通房的。
一個好婆婆的重要,不輸給一個好夫君,婆婆不添堵,這日子才能順心,過得舒服。
而且,那洪大郎家學如此,自己想來也不是那種好美色的人。
“隻是家底確實簡薄些。”沈氏也沒瞞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