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的心思，誰都是琢磨不透的。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皇後宮中。
誰也沒想到這事兒還沒落定的時候，一向和向家女眷不親近的皇後娘娘，召了向珺入宮。
說了什麼話自然是傳不出來，隻是向珺出宮的時候，已經是明孝縣主了。
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明孝縣主不過是個封號，並不是如同豐安縣主或者是明樂縣主這般有俸祿封地的，說白了不過是個空名頭，皇後娘娘說給了也就給了。
可饒是如此，這也是個大事兒。
畢竟曆來非宗室女而得封號的，要麼是家中有大功於國，要麼就是自己德行才名實在出眾，做了得以名垂青史的事兒。
像向珺這樣，因和皇後娘娘“投緣”得封的，還真是頭一回。
且這封號……明孝，孝，想來不是在說這向珺對自家繼母的心思。
這個縣主可以說是皇後娘娘給向家的榮耀，可也能看做是給這宜妃娘娘妹妹出身的新向夫人的沒臉。
沈氏一直是不大喜歡皇後娘娘的，得了這個信兒也隻是笑了一句，“她還是這麼小家子氣。”
說聰明也算是有捧有打，說不聰明……也是讓人人都看出她那點心氣兒。
不就是在向家埋個釘子嗎？
不過想著想著，沈氏又有些笑不出來了，宜妃娘娘盛寵多年，壓的皇後娘娘喘不過氣，素來做事小心謹慎到極點，不肯落人口實。
就算是個空架子的縣主，也不該就這麼明晃晃沒由頭又不合規矩的給了。
雖說向側妃如今有了身孕，宜妃娘娘正寶貝著她，想來也不會給她娘家姐妹做什麼，可是皇後娘娘這舉止，也不怎麼像她素日行事。
莫名的……沈氏又想起那番話，說是和皇後娘娘投緣……這向夫人的女兒，那麼囂張跋扈，能和素來“恭敬自持”的皇後娘娘投緣？
還是……向珺真的說了什麼話？
如果是這樣……沈氏越想越心驚，把剛剛的輕視心思都收了。
想來想去……最能讓向珺知道的秘事，又能讓她連父母人倫都不顧的……也就是向夫人的死因了。
其實向夫人死的突兀，當初也不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可是向家因為這事兒折損了個庶女不說，要不是向大人當機立斷從老家找來個侄女兒，怕是這門親事都要再議，因此那點風聲也就沒起來……
難不成是向大人之前的過往……可這麼多年過去，許多事都是船過水無痕不說，向珺也應該無從得知才對。
總之，皇後娘娘這一手，或許真不像剛剛想的這麼簡單才對……
畢竟這麼多年，她也是要長進的。
可是就在滿京城都等著看宜妃娘娘預備怎麼做的時候……向珺死了。
安澄是在學堂裡聽說的，有個姑娘紅著眼圈來上學，她以前和向珺還算有些情分，正上著課，眼淚就劈裡啪啦的掉了下來。
嚇得身邊姑娘一跳，“這是怎麼了？”
那姑娘被一問，哭的更加可憐，隻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