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早上請安的時候,安澄就問出了口,可她到底不能直接就問路思惟嫁了個什麼樣的人,想了個旁的說法,“這事怎麼傳出來的這麼匆忙?”
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沈氏是知道王家的事的,聽了立馬對上之前路思惟和路沈氏那些舉動後,也是一陣唏噓,皇後還是當年那個皇後。
這麼多年了,這點心性都改不了。
宜妃娘娘都尚且不著急呢,知道這時候不能去刺激皇上,她一個占著大義名分的嫡母,偏生第一個跳出來又惹的滿城風雨。
王家那個兒子,雖然人人不提,可知道的不少,生來殘疾,又是獨子,嫁過去以後哪是那麼好說話的?
承恩侯給就剩下一個這麼樣的嫡女許配了那麼個人家,圖的是什麼,沈氏都看得出來,皇上難道看不出來?
那個王大人也是糊塗了,他一個手握禦林軍的人,這樣明目張膽的和皇後娘家結親……可不是好事。
說句最難聽不過的話,養條狗,還要選忠心的呢。
難不成真是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心裡著急,顧不得那麼多了?
還是還有後招呢……
因為承恩侯府上的喜事,幫著管家的高姨娘來問過幾次得預備什麼賀禮,沈氏都給打了回去,“這事不急。”
這親,能不能結的成還未必。
看見得了話的高姨娘還沒走,沈氏奇道,“還有事?”
高姨娘笑道,“是周姨娘,托妾來問問,家裡有合適的琴沒有,十姑娘如今學琴,外麵買的都差了點意思。”
這事沈氏知道,湄姐兒是到了得學琴棋書畫的時候了,也不是不能去外麵買。
可周姨娘如今手不像以前那麼鬆動了,雖說對底下人不虧的,對自己可不比原來,一季除了公中,自己私下裡總要再添幾件新樣兒的衣服首飾,打扮的珠光寶氣的。
說起這緣故也簡單,湄姐兒一年大似一年,淑姐兒出門了以後,也就是澄姐兒湄姐兒了,她倆年歲差的不多,嫡庶有彆,沈氏再寬厚,給湄姐兒置辦嫁妝也不能像給淑姐兒澄姐兒似的補貼。
周姨娘是惦記著要給湄姐兒攢嫁妝了,高姨娘知道這個緣故,時常也讓周姨娘幫她些有油水的活兒。
說起來,高姨娘不缺錢,她平日裡沒什麼花銷,沈氏手鬆不說,淳哥兒也時常孝敬。
也樂的給周姨娘做人情。
都是一樣的人,誰還踩著誰呢?
沈氏也不多說,“那你就讓費婆子開了倉庫,讓湄姐兒自己去挑一個合用的。”
“是。”高姨娘這才應下,剛要走,又被沈氏叫住,“你把拿去給紋姐兒添妝的東西再拿來給我瞧瞧。”
沈紋是眼看著要出嫁了,做姑母的總要添妝,東西都是沈氏精挑細選的,一副牡丹芙蓉海棠山茶菊花桃花的六花頭麵,一對羊脂玉麻花鐲子,一盒南海珍珠,個個都有大拇指肚兒那麼大,沈氏也是攢了兩三年才湊齊一盒子,還有安淇帶回來的一盒貓眼青金南紅各色寶石,再加上些時新布料。
沈氏一一看過,滿意的點點頭,“最後我再給紋姐兒壓上兩千兩銀子,也就夠了。”
首飾衣服那都是給旁人看的,最實在的東西還是銀子,沈氏見過太多了,身上穿的光鮮輝煌,卻連給下人打賞都得咬咬牙。
這就是嫁妝給的不明白,麵甜心苦,看著好看,實際上能用的少,頭麵首飾再多又如何,真有了什麼事,難不成拿去當了嗎?
那這家也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