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打呼嚕？”
說起爺爺的呼嚕，呂行簡有說不完的話。
“怎麼不打？打得可厲害了。”
“他打起呼嚕來，就跟電鑽似的，帶耳塞都擋不住。”
“那聲音還沒規律，總是響一陣不響一陣。”
“每次好不容易等他的呼嚕聲停下，我要睡著了。他的呼嚕就又起來了。”
“以前和爺爺住在一起，因為他的呼嚕聲晚晚都失眠。現在聽不到了，又怪想他的。”
呂行簡正津津有味地說著自己和爺爺的故事，忽然停住了。
他話鋒一轉，將話題又引到了賀舟輿身上。
“姓賀的，你不要以為和我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我就會對你放鬆警惕。”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是為了友情可以放棄愛情的那種人。”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蜜蜜姐的，你想都不要想！”
感受到呂行簡話語中毫無力量的威迫與他毫無心機的坦白，賀舟輿覺得這小子有些可愛，便說了實話“蜜蜜和我隻是普通朋友。”
呂行簡聽到這話並不歡喜，反而有些厭惡。
“嘖嘖嘖……敢做不敢認。年紀這麼大，一點擔當都沒有。真不知道蜜蜜姐喜歡你什麼。”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說我年紀大了。
你難道不知道年紀大的人心眼小麼？
賀舟輿抿了抿嘴，徹底結束了這個話題。
“你蜜蜜姐喜歡我長得好看。”
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次，呂行簡動都不動了，沒再發出一點聲響。
在一片安靜中，賀舟輿沉沉睡去。
“喂，姓賀的，你睡了麼？”
就在賀舟輿迷迷糊糊、似醒非醒、要夢不夢的時候，突然，一個清亮的男聲傳入他的耳朵。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隻見呂行簡將床下的凳子抽了出來，坐在邊上，雙目有神瞪著自己。
賀舟輿打了個哈欠，抬手看了看手上佩戴的安心鈴。
熒光屏幕上顯示著時間，淩晨一點零九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年輕人精力真是旺盛。
賀舟輿勉強將自己撐起來，仰頭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
“本來睡著了，剛才被你叫醒了。”
他又搓了搓臉，努力讓自己從昏沉的狀態清醒起來。
“是不是我打呼嚕吵到你了？”
呂行簡衝他搖搖頭。
“你沒打呼嚕。”
賀舟輿又打了嗬欠，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你乾嘛不睡覺？認床啊？”
“我心裡想著事睡不著。”
呂行簡扒拉著床邊的扶手，伸著頭，緊張兮兮地問“你和蜜蜜姐真的隻是普通朋友？”
賀舟輿彎著手指，用手指的關節擦了擦眼角的淚。
“你不是不相信麼？”
呂行簡皺了皺眉頭，認真地說“我仔細想了想，蜜蜜姐要是真和你好，就不會讓我留下來陪床。”
“她讓我留下來，說明在她心目中你隻是個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看他這麼認真，被他攪得沒覺好睡的賀舟輿想逗逗他，惡趣滿滿地說“不，我說我們是普通朋友才是騙你的。”
呂行簡大吃一驚，頭又往前伸了伸，直接湊到他麵前，炯炯有神地凝視著他的眼睛。
“姓賀的，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突然有人和自己挨得這麼近，賀舟輿有些不太習慣。
“你說話歸說話，能彆靠這麼近麼？”
“你先回答我！”
就在此時，咵叱一聲，門被人轉開了，一個體型微胖的護士拿著體溫計進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對視的兩人，見怪不怪道“想親熱回家親熱去，這裡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