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內一道耀眼的燈柱,瞬間照亮整個前院。
地上的李麗還穿著去祠堂做壁花時的衣服,身子蜷曲著,頭發淩亂,臉上十幾道血痕,雙眼緊閉,了無生息的樣子。
“二姐!”
“李麗!你醒醒!”李華的聲音夾雜在李強更恐慌的哭聲中。
被獅子頭撲在地上的劉氏也被嚇到了,抖如篩糠力圖解釋“我……我我……沒想打死她的,真的,我就是生氣她不聽話,我是她娘……”
“閉嘴!”李華怒喝一聲,把雪亮的應急燈放在地上,伸手指去探李麗的鼻息,她不是專業的學醫者,隻知道不能隨便去搬動暈厥的病人。
似乎是有呼吸的,又似乎沒有。
身上還有溫度!
形勢緊急,李華跳起來去牛棚牽馬,套車,開院門。
酒後,又緊張,她心裡越急越是手忙腳亂,額頭又碰了兩回院門,真恨不能薅出開山斧削自己一下。
還要往車廂裡鋪被褥,收應急燈。
腦子反應很慢,以後是不會再飲酒的了。
“獅子頭,你不能跟著……上山等我!”
李華是打算帶李麗進皇城求醫的,顧不上時刻關注獅子頭。
“啪”,鞭響。
馬兒被強製夜行,仰頭“稀溜溜兒”一連串長嘶。
“┗|`o′|┛嗷~~”劉窪村上空又傳來一聲淒厲綿長的狗叫。
暗夜裡的聲音尤其傳得遠,若有若無的,仿佛大黑山裡還有響應。
“┗|`o′|┛嗷~~”……
“不會是狼又下山了吧?”劉窪村醒來的跟還沒睡在守歲的村民們同時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祠堂內,東子從院中進屋,土炕裡微紅的柴禾映出安必孝起身盤坐的神態。
“將軍,應該是寶二爺的師父家出事了。”
“我去看看,你守著他們。”
安必孝踏入夜色,村子裡有星星點點的燈光搖曳,有小孩子被驚醒的哭鬨聲且遠且近,有穿衣起身想瞧個端倪的動靜。
馬蹄聲,伴隨著一道奪目的光柱,出現在眼前。
“發生了什麼事兒?”
一道黑影縱上車轅另一側,坐在身邊,磁性的嗓音被二鍋頭過濾成了煙酒嗓,裹了砂礫一般。
李華忽然就喉頭發堵,雙眼模糊,身子也顫抖起來。
她不想哭也不能哭,眼淚從來無用。
安必孝掠過這個問題,接過了她手裡的韁繩和馬鞭。
“去哪兒?”
“進城,找醫館……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