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鈺眸光微暗,慢慢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改為拍了拍許念安頭發,“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以後我會對你好,讓你慢慢適應現在的我。”
許念安忍住內心的那股本能的抗拒,在季丞鈺的手輕撫自己的發頂的時候,沒有推開他。
她低著頭
,咽下嘴裡的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於嫂在呢。”
季丞鈺看了於嫂一眼,後者很是識趣的走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其他人在,這幾天你感覺怎麼樣?”季丞鈺又問了一遍。
許念安放下筷子,抬頭認真的看著季丞鈺,“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記憶有點混亂,我好像漏掉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季丞鈺笑的很溫柔,他摸了摸許念安的臉,“沒事,大概是落海的後遺症,安安,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相信袁詩柔的那些鬼話,忽視你,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以後會好好對你。”
許念安的臉上有不自然的紅潤慢慢散開,尤其是她的耳尖,紅紅的,燈光下,能看到她耳尖上白白的絨毛,很漂亮,也很可愛。
她想,她愛了眼前的男人將近十年,所求的,不就是這句承諾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的靠近,產生本能的抗拒,但是聽到他這麼說,許念安的內心是高興的。
為了掩飾自己害羞的情緒,許念安低頭,將一大勺米飯送到了嘴裡。
季丞鈺夾了一塊魚肉,放進許念安的碗裡,“彆隻吃米飯,要多吃點菜。”
“嗯。”許念安小聲的應了一聲。
片刻後,許念安又問,“季丞鈺,我到底是怎麼落水的?而且,隻是溺水而已,我怎麼感覺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呢?”
季丞鈺眸光一暗,但是很快恢複自然,他問“那安安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現在都還記得什麼?”
許念安想了想說“我記得因為袁詩柔的原因,我們前兩年感情並不好,後來袁詩柔從國外回來,你想跟我離婚,是爸爸阻止了你,然後揭穿了袁詩柔的真麵目,這一年來,我們的感情很好,前不久,我懷孕了,你說帝都太冷,要帶我來暹國安胎,因為這裡暖和,但是那天晚上我們乘坐郵輪出來玩的時候,我不小心掉到了海裡。”
季丞鈺臉上的擔憂慢慢消失,果然白袍男對許念安的催眠還是很成功的“對,你這不是記得挺清楚的嗎?所以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許念安蹙著雙眉,沉思片刻,“我總覺得,這些記憶很不真是,就像做夢一樣。”
說完她笑了笑,自己給自己找理由,“也可能這一年以來的生活,真的想做夢一樣吧,當你提出離婚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就要結束了,好在,爸爸幫助了我們,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寶寶,都要出生了。”
季丞鈺聽到“我們的寶寶”四個字的時候,臉色不由得暗了下來,但很快,他調整好自己,對許念安說,“不要想這些了,吃完飯,我陪你回房休息。”
把許念安送回臥室後,季丞鈺就去書房工作了。
許念安到浴室洗了澡,擦乾身體後,站在鏡子麵前塗乳液。
當她的手撫摸到自己的小腹的時候,微微一頓。
那裡紋著一個“延”字。
自己什麼時候紋過身?而且即使紋身,為什麼要紋一個“延”字呢?
細長白嫩的手指在小腹的那個“延”字上,慢慢摩挲,許念安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關於這個紋身的所有記憶。
腦海中,不停的閃過一些畫麵,那些畫麵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是她親身經曆過一樣,又好像隻是她的幻覺。
許念安猛地睜開雙眼,那些畫麵太過淩亂,又太多模糊。
晚上季丞鈺回來的時候,許念安本想問一下關於這個紋身的事情,但是一想到畫麵中,那個模糊不清的男人,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有些事情,即使自己的枕邊人,說了也不一定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