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一直等在外麵的匠師開始不耐煩了,朝著裡麵喊話。
“喂,你們還測不測車了?”
“不會是在騙人的吧?你們根本就沒造出車來?”
“嘿,說不準啊,他們就是在吹牛,故意溜著咱們玩呢。”
裡麵的人一直聽得到,他們忍無可忍,回吼了一句“放你的狗屁!”
外麵的人立刻回嘴“呦,還罵人了,我看你們就是在騙人,要不然乾嘛叫我們等這麼久?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走吧,他們根本隻打造出一堆廢木頭。”
裡麵的人一看外邊那些人罵罵咧咧打算要走了,頓時驚喜不已。
心中暗暗催促道,乾得漂亮,快走快走!千萬彆回頭!
但偏偏天不從人願,這時有人忽然反應過來,他攔住了眾人,憤憤道“不行,咱們不能走,是他們放話來說自己的車天下無雙,引咱們過來看的,這會兒又故意拖拖拉拉,不肯展示,我看這裡麵肯定有問題,今天我們偏不走了,非要等在這瞧個究竟。”
“對、對,被你這麼一提醒我,我也不走了,我也非得看看他們整出個什麼獨一無二的車來。”
裡麵的人一看情勢再度急轉直下,都傻眼了。
不知道是誰的期待啪嘰一聲摔了個稀碎。
鄭曲尺瞥了他們一眼,沒管他們一臉危機的緊張感,走到了後麵喊到“將帷帳的布全都撤了,馬套好了就將車子拖出來。”
“……好吧。”
事到如今,也沒退路了,他們動了起來,將圍布卷了起來,將之前圈起來的場地變成了公開狀態,再沒有了任何遮攔跟阻擋。
然後,套馬的漢子馭著兩匹老馬踢噠踢噠走出來了。
這個出場,不能說是多萬眾矚目,但也是望眼欲穿。
“快看快看,他們在拆帳帷了,出來了出來了!”
第一眼,就覺得這車子的廂體很高,目測大概23米,並且它還比一般的車廂長,特彆是它的底盤跟車輪大不一樣。
車輪有四個,但不是常規那種四個輪子一樣大,它被做成了前小後大。
他們覺著奇怪,這樣奇葩的設計,跑起來不會翻車嗎?
但再多的東西也就看不到了,因為它的整個車廂被一大塊油布給蒙住了,這乍看之下,相當於兩匹老馬拖著一個大油布裹著的大型貨物。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為了裝,而是因為車身剛用漆料塗完,車身上架了護框,隻為了保護它使用時的安全跟不破壞漆料外膜。
本來福縣這兩天回溫,風暖日麗,漆後用不了幾天就能夠令其外表乾透,但他們沒這時間等了,這會兒馬上就要到時期,分秒必爭。
“這是怎麼一回事?乾嘛要拿油布遮擋在馬車上麵?該不會做不出圖上的那種,就改成了不能看的樣子了吧?”
“我瞧著像,你沒覺得這車子看起來挺怪異的嗎?又高又長,這是造的馬車,還是給修的房子啊,弄這麼大?”
“嘖嘖嘖,一點都不像之前圖紙上畫的,看來他們是徹底失敗了。”
各種質疑、嘲弄的聲音鋪天蓋地傳來,都快將造車的工匠們給淹沒了。
他們之中有人忍不住抱怨“乾嘛不將油布拉開?聽聽這些人,說的話多難聽啊。”
也有人喝斥他“想什麼呢,這外漆未乾,要是一會兒車跑起來,塵灰沙石全沾到車皮上,伱們難道打算刮了再重新刷上一遍?”
“……”
鄭曲尺大聲喊道“加快速度!”
馭車的工匠一聽,應聲道“好勒。”
這塊場地很大,路麵也相對比較平整,可一旦提速,馬車就開始出現了毛病。
“咦,你們瞧,這馬車還真能夠跑起來,不過它怎麼打歪?這要咯上塊石頭,或者遇上水窪坑洞,那不得直接翻車了?”
“就是說啊,這麼平整的路都能打偏,你瞧見沒,它車身這麼高,這平穩度本來就差,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腦子設計出來的車。”
有人笑了起來。
造車的匠師們也看到這個情況,一時臉色發怔,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它怎麼跑這麼點速度,就開始搖搖晃晃了呢?
明明他們都是接照設計圖紙跟組裝圖紙弄好的,當中沒有任何的差錯啊。
“你們看看,究竟哪裡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第一次造車,什麼都不懂,哪能看得出來?”
他們一時慌了神,但鄭曲尺則很冷靜,出現這種情況,她早就預料到了,她現在就是要發現問題,歸納問題,好心中有數。
哢噠!哢噠!
跑了幾圈之後,馬車的車輪跟地盤發出了異響,連馭車的人都發現了,不由得減緩速度。
但鄭曲尺卻道“彆停,繼續。”
那工匠訝異地看了鄭曲尺一眼,見她麵無表情,神色嚴峻堅持,他被其神色所攝,不由得聽令行事。
“哈哈哈,喂喂,你們趕緊聽啊,這是什麼聲音啊?這車子再這麼跑下去,會不會直接散架啊?”
“我聽著就是快散架了吧?我先前還奇怪,說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做得出好車,要咱們鄴國工匠有這工藝,何至於被彆國瞧不起這麼些年。”
說著說著,他們這才發現這不是損敵一千傷己八百嗎?
他們瞧不上造車的這些人,跑過來嘲諷看熱鬨,可實際上這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純粹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心態。
想當時,也是被這造車匠師們洋洋得意,好像自己弄出一件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給氣著了,嫉妒跟羨慕恨,這才出現了這一幕圍堵。
但仔細一想,他們失敗了,自己何嘗也不是呢。
沒意思。
太沒意思了。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就是,白白浪費了咱們一上午的時間,唉,走吧。”
各種奚落的話當頭砸下來,造車的工匠們聽得是麵色鐵青,雙拳緊握,但偏偏卻又無力反駁。
直到那些人都覺著看夠了笑話,覺著沒勁自動離開,這些造車工匠仍舊像僵硬的石頭一樣杵在原處。
由於鄭曲尺沒喊停,那馭車的工匠也不知道該不該停,一時之間就這麼繼續著。
鄭曲尺很入神,她根本不在意彆人的看法,也聽不見其它人那些嘲笑的聲音,她專注地看著馬拉車在寬闊的地方來回跑動,前後車輪間的偏差,導致每次拐彎便會造成延時搖晃,而直線時,車身倒是平穩,但異響的原因是……
“可以了,停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