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蔚垚這話,假公濟私的成份太重了,鄭曲尺尷尬得腳趾頭直摳地。
喂喂,你們能不能彆一副自家小孩被彆人欺負了,想暗中給她出頭、討回公道的樣子?
她雖然看起來很弱難,但也不是誰都能夠踩一腳的,她隻是覺著無所謂,站在邊邊更自在輕鬆一點。
在場匠師則一臉莫名其妙加“這小子運氣真好”的酸溜溜心態,倒沒刻意懷疑其它的。
要不是方才將軍好奇地多問了一句,發現匠師團中多混入她這麼一個工匠,然後發現她太矮,被人頭擋著連頭發絲都叫人瞧不見了……
估計就沒有蔚近衛官後來“好心”地給她調前位置了吧。
他們可是知道的,這個叫阿青的一級工匠,就是走了蔚近衛官這個關係硬塞進他們工匠團的。
關係戶可恥。
關係戶可恨。
匠師們所站的位置,都是大家自動自覺形成的一種約定俗成,不算規定,所以他們心底泛酸不滿,也無法開口辯駁什麼。
倒是造車一夥,見阿青不僅被將軍他們給從後方獨拎了上來,還一下擺在這麼顯眼靠前的位置,都顯得格外開心。
這樣一來,雖說沒站一塊兒,但好歹離得近了,可以看得著身影。
一下被這麼多人關注著,鄭曲尺遲疑,這步階梯,她是踩還是不踩?
宇文晟這時偏歪著頭,白色手套撫過豔紅唇瓣,低低地輕笑了一聲,打趣道“怎地,這位叫阿青的新人,還要本將軍親自請你上前,才肯挪步?”
鄭曲尺遽地抬眼看去。
不是說好,不暴露咱倆的關係的嗎?你、在、乾、嘛?!
暴露了嗎?
沒有吧。
他依舊笑得人畜無害,可鄭曲尺知道,他說一不二,於是,她也不再猶豫“小的不敢。”
她精神一抖,氣昂昂地走上前,她一動,彆人就拿她當瘟神似的,迅速開始讓位,最後,她發現自己就一個人站了一排……
她眼珠子一轉,左右一看。
光禿禿啊。
孤零零啊。
前排一行,誰都不願與她為伍,她這位置,無形之中成了“領頭羊”的存在了。
嘁,這還不如原來的位置呢。
鄭曲尺嘴角一垮,暗暗吐槽著。
蔚垚可太懂她這小表情了,暗自偷笑,而付榮則給她暗暗使了個自求多福的可憐眼神,王澤邦依舊還是那一副莫挨老子的冷漠表情,他不摻事這事。
宇文晟托著下巴,如同享受般看著鄭曲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神色,愉悅變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麵前,時常會笑。
但他不瞎,那種一看就很假,沒有什麼真情實意的感情摻雜在裡麵。
他喜歡真實的她,無論是歡喜、驚訝,還是惱怒、憋屈,甚至她偶爾對他的厭煩退避,他都覺得,比起那敷衍的笑,更加好看。
王澤邦上前,開始宣布“那就開始吧,翻過你們手中的牌子,後麵有屬於你們的數字,一會兒我會按順序,喊人上高台。”
匠師團一聽,連忙收起其它的心思,翻過手中的投票木牌,頓時有人喜來,也有人愁。
第一個上場的,肯定是最緊張的。
沒有準備好的,肯定是最愁的。
那些有信心的,自然是期待的。
有工匠問“敢問王副官,這如果是一起的隊伍,喊到號是一起上嗎?還是派一個人上去當代表?”
王澤邦冷峻道“可一起,可派代表。”
這意思就是隨他們?
“哦哦,謝王副官,我們知道了。”
見沒有人提出疑問,王澤邦道“現在喊到號的人上台。”
“一號。”
“到。”
一個梳著斜包頭、嫩牛四方臉的大漢握著一號牌緊張伸手,他擦了擦一頭的汗,慌裡慌張地叫來兩名雜役兵一道抬了一張四角方桌。
以圓桌為餐台主流的七國,他整來了一張方桌,創不創新先不提,那上麵雕著四個圓坨坨的東西是啥意思?
大漢站台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站哪個位置、朝哪個方向介紹。
王澤邦無語一歎“投票者是匠師,你向他們介紹一下伱的木器吧。”
“哦哦。”大漢懂了,他走到桌子旁“這張是壽星桌,我專門做來福壽用的,呃,大家可以看一看,它的四個角都有一個壽桃,這四個壽桃可不簡單,它可以揭開蓋,裡麵放些東西,而它的四個腳不是直線,而是曲折,講究的是一個……”
等他一番講解完後,其它人隻覺得意興闌珊,毫無興致。
王澤幫宣布投票結果。
“一票。”
這一票,應該純屬他的友情票吧,要不然零光蛋下場也太難看了。
雖說這七尺大漢下場時,的確都快哭了。
“二號。”
二號上場時申請“我們是兩人一組的木器,我是二號,同隊的是十四號,可以上同上台嗎?”
“可。”
雜役兵再次出動,將展品搬上二十幾公分高的展台,這是一個精巧的櫃子,半人高、約兩臂長。
他們將櫃子打開,平平無奇的立櫃,裡麵的設計倒是挺巧妙的,在大格局上變化著小格局,可變化大小……這不就是可拆移格板的定製衣櫃嗎?
“四票。”
接下來上場的匠師,他們做的全都是自己拿手的東西,所以並不精彩絕倫,但也是可圈可點。
但這些都不是宇文晟想要的。
他百般無聊地撩起眼皮,半懶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匠師上台、下台,擺弄著那些早已司空見慣、隻是稍微做了些變改創新的東西。
毫無新意。
甚至連一件叫人眼前一亮的東西都沒有。
直到叫號輪到了付長楓。
他昨天忙了一天,將他折損吊臂的起重器修複,雖然依舊有問題,但至少可以拿來展示了。
他叫了十幾個雜役兵,一同將起重器推了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