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宇文晟揚了揚手臂,甩掉一些劍上沾染的粘稠血跡,他猩紅的唇角惡意地上勾,不懷好意地催促著“逃啊,跑啊,你怎麼不動了?”
“……”
這溫柔的聲調配上眼下這副場麵,那不能算是變態,那是相當的變態了。
公輸即若漠然旋轉過一眼,看到他的隨行之人已經全部倒下,如今站著的隻剩下他一人。
公輸即若哪怕遇上現在這種無路可逃的情況,他仍舊不失大家傲骨風範,他道“你是怎麼將虎嘯關拿下的?這麼短的時間裡,你既策劃了從雍春逃跑,又埋伏在這虎嘯關,這一切根本無法在同一時間內完成。”
宇文晟見他此刻跟自己耍起了這種無意義的心機,便想笑,他輕輕歎聲“很遺憾,你的臨終之言卻是在好奇這個。”
隻見上一秒他在溫文微笑,下一秒便已化身為寒光劍影。
公輸即若也沒想到他連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完美貫徹對敵人下手狠辣的準則。
他冷峻著臉轉身就跑,他心知自己武功不如他,哪怕周身配備著武裝暗器,但這種外借之力卻有局限性,需要彆人替他抵擋傷害,或者爭取出一些關鍵時間。
刺啦——
劍鋒再次劃破了他的周身,公輸即若已經分不清楚這一次又是哪裡受了傷,綿綿入骨的痛意已經麻木了他的感知與判斷……
“對啊,就這樣,掙紮吧,逃吧,嗬嗬嗬……”
噹!
這一聲重擊敲打在了他的膝蓋處——他下半身一軟,人就失力跌倒在地上。
公輸即若當即明白,宇文晟不僅想廢了他賴為生存的重要雙手,還想叫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可公輸即若在身體各處重要的部位都加裝了防護,這才一次又一次僥幸保全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一截發絲被削掉,飄落散了一地,看著掉在地上的頭發,他心底冷然,從地上撐爬起來之時,嘔吐出了一口血。
這時他眼前一黑,出於一種對危險本能的反應,他轉身便迅速扣動臂間的袖裡箭。
咻咻——
這又急又毒的三枚箭正朝著人身上最凶險的三個部位射去。
倘若是尋常的武者,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能夠及時反應躲,卻也不可能將三枚全都躲過。
可這世上卻有一個像宇文晟這般的妖孽存在,他曾在生死關頭曆經無數次的人,卻在公輸即若改變動作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他揮起劍,疾若閃電,當當當三聲便擋飛了出去。
“看來你們公輸家也不像外人所說那般光明磊落吧,陰損的手段你們也是一樣不缺。”宇文晟將滑落胸前的長發撥至身後,然後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三枚染毒之針。
公輸即若抹掉嘴角的血,他墨瞳沒有任何的心虛,慢慢站了起來“對付歹毒之人,還之歹毒手段,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宇文晟對上了公輸即若此刻的眼睛,他們一個陰鶩殘虐,一個冰冷刺骨,都對彼此恨不得除之後快。
宇文晟破顏一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手上還有多少這樣歹毒的手段,來對付我這般歹毒之人。”
話音尚未落,已是劍芒閃爍,猶如一朵盛放的銀燦白蓮……
公輸即若再次飛身倒地,一身藍袍已然染紅大半,咳血不已。
宇文晟走上前,一劍刺穿了他的手心,見他痛得抽動,臉色煞白,卻是一聲不吭,他又拿鮮紅的劍尖撥了一下他的喉管,想起他之前所說的話,心緒隨之掀起風波。
他壓低了嗓音,近似溫柔的語調問道“便是這裡說出的那些挑撥離間的話啊,她本就對我心生芥蒂,你還要叫她對我厭棄到何種地步才甘心呢……”
“你是誰?!趕緊放開我的主上!”
身後一道氣急厲喝,伴隨而來的是狂暴的衝力砸來,宇文晟涼涼抬眸,頭也沒轉,便輕然側身避開了。
“主上,你怎麼樣了?是鋸子,是我們來了!”
鋸子一拳將宇文晟給格開之後,同時公輸家的一隊精銳部隊也迅速衝過來,形成重重的包圍圈,將倒在血泊當中的公輸即若護了起來。
這些人全都是公輸家精挑細選出來保護公輸即若的人,他們是公輸即若的護衛隊,分暗部與明部,專司暗殺與守衛。
公輸即若被鋸子扶站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一張又冷又白的臉此刻全是蕭殺之氣,他看向宇文晟,隻吐出一個字“殺!”
“是!”
眾聲如雷,氣勢如洪。
見公輸即若他們前來接應的人已經趕到,繼續糾纏下去,隻會惹來更多追兵,幾名鄴軍急忙衝出來“將軍,快撤!”
可沒有趁著這個最佳時機解決掉公輸即若的宇文晟,卻不打算善罷甘休。
他一雙嗜殺黯黯的眼眸盯著公輸即若,他此刻被護為包圍住,要想殺他就必須先殺光其它人,而這些人是寧死不退。
“去探路,我會追上去的。”
隻交代完一句,宇文晟便直接衝了過去。
而鄴兵向來聽令行事,不會因為感情而耽誤軍令,於是他們當即轉身便去完成任務,等待將軍解決完這些人之後與他們彙合。
隻見宇文晟身形飄逸如鬼魅,劍法也淩厲似風,公輸即若早見識過他的武功有多恐怖,而其它人則被他這股雷霆般淩厲橫掃而至的氣勢所懾。
他的上鋒芒如流星劃過,公輸即若的衛隊單兵作戰雖比不上他,但幾十人一起上,招中有招變化無窮,一時竟形成了僵持。
然而,就在他們認為人多可以牽製住宇文晟時,卻見他忽然改變了劍勢,他不再分心思去防擋一些並不致命的傷害,而是隻一味地收割人頭時,一切的風向就變了。
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間竟叫他們無法破局,他們人多勇猛卻不敵他一劍在手,他一招一式見血封喉,一擊斃命,此時更是一往無前。
他殺人,被傷,但他眼中卻沒有這些人,他隻是如同毒蛇靜靜地看著公輸即若,那眼神足叫人毛骨悚然。
鋸子咬緊牙關,由於戰場不斷地被宇文晟拉伸著,逼近著,他不得不護著一身是傷的公輸即若連連後退。
“他就是個戰瘋子,主上,你趕緊退後一些。”
公輸即若此刻失血過多,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不殺了我,或者他今日不倒在這裡,是不會收手的。”
公輸即若看懂了他的眼神所表達的意思,他在說,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今日無論誰來了,他公輸即若都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