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它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看到了貨車「黑熊」的設計稿。
他們的將軍夫人,簡直就是一個神匠,還特彆高產,前頭的「盤龍」馬車已經足夠他們啃老本一輩子了,這會兒又來一輛「黑熊」馬拉車,他們為擁有這樣一位匠工將軍夫人而歡呼喝彩!
至於前頭因為「桑瑄青」而受的窩囊氣,這會兒他們是全然記不起來了。
在營寨中與匠師們開完會之後,她想著自己著急要忙的事情都差不多了,這都出來好幾天,就騎馬回了一趟河溝村,去看看桑大哥與桑幺妹。
但回到家中,她卻發現桑大哥他們並不在。
這個時候他們會去哪裡?
她將馬綁好,就跑到村子裡去找了找,最後還是一回村的貨郎告訴她說,他大哥早些時候帶著她小妹朝縣裡的方向走了。
「去縣裡了?」她看了看天色,這都到寅時了,再過一個多時辰便會天黑,大哥他們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是啊,我瞧著好像是你家小妹腦袋痛,一直叫喚個不停,你家大哥瘸著條腿還背著她,你趕緊去縣裡看看吧。」
鄭曲尺一聽就急了「哦哦,好的。」
她來不及多想,撒腿就跑,遠遠又飄來一句「謝了小哥——」
貨郎忽地拍了一下額頭,想起來一件事情,他扯著嗓子喊道「對了,你哥前段時間好像還救了一個姑娘,你得勸勸你哥,彆什麼人都往家裡帶啊,最近咱們縣裡不太平,唉唉,桑家二妹,你聽到沒?」
「……」
人跑遠了,壓根兒什麼都沒聽到。
——
鄭曲尺趕回家騎上馬,就朝著福縣跑,她自從學會了騎馬,就用四條腿代替了兩條腿。
等她趕到福縣時,晚霞已經染紅了大片城牆壁,她近來經常來往福縣辦事,如今對福縣也算是熟悉,不像一開始一樣摸不著東南西北。
她想著小妹頭痛,大哥肯定帶人來看病了,她先跑到一間有名的醫館詢問了,但醫館的人卻說沒有見過一個瘸腿男子帶頭痛小妹來過。
這麼說,她大哥根本就沒來過這間醫館。
她又跑了一趟附近的這些藥鋪,一番詢問下來,仍舊沒有找到人。
她這時真有些急了。
這小妹病了,但大哥卻沒有跑到醫館跟藥鋪看病,那他去了哪裡?還是說,他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打算繼續去找一找,卻不料遇到一隊巡查的官兵攔路,他們專門在城中攔截一些年輕女子,然後帶到布告欄的位置,進行逐一對照畫相排查底細。
這會兒,正好攔到了她的身上。
鄭曲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也知道他們是在秘密地尋找盛安公主,為了不乾擾公務,她也沒有什麼異議,隨他們走了。
反正到時候一對比畫像,兩張臉不一致,他們自然會放人。
她去的時候布告欄前已經排了一小隊人了,她被看守著走過去安靜排好隊,不一會兒身後也來了人。
她以為隻是簡單地對比一下臉,卻萬萬沒想到,負責排查的城守張嘴就問「姓名,年齡,戶籍何地?家中有何人?」
他台上還擺放著十幾冊的戶籍名冊,想來是為了查閱對方所報內容真假,本地人都在上麵,若是外地人,則要出示通關文牒與路引查明身份。
所以想亂扯或冒認,都是不可行的。
她正想回答,卻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
她現在不能報「桑瑄青」的名了,因
為「桑瑄青」是男子,隻能報「鄭曲尺」這個名字,但目前這個名字已經不再是保密狀態,貌似還挺響亮的,她要不要報呢……
「怎麼不說話?」
城守等了半天,見她啞口無聲,便懷疑地皺起了眉頭。
她遲疑道「我……」
這城守也是一個急脾氣,一見她這樣吞吞吐吐就尋思著可疑,他拍案而起「你什麼?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嗎?莫不是你不敢報?將她抓起來!」
鄭曲尺瞪眼,抓個屁,她還著急去找她的哥妹呢。
她也不再糾結,直接明了道「我是鄭曲尺!」
鄭曲尺?
話說回來,鄭曲尺這個名字還挺耳熟的……
謔!
這不就是將軍夫人的名字嗎?
然而,城守早就對她起了疑心,根本連她說的一個字都不信,他打量了一下鄭曲尺此番回家一副村姑的打扮,冷笑道「嗬,你要是將軍夫人,老子還是將軍呢!還不趕緊將這可疑之人抓起來先送往縣衙大牢!」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瞧瞧,我跟畫上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鄭曲尺繼續據理力爭。
不信她是將軍夫人,總得相信她不是盛安公主了吧?
這證據在貼在布告欄上啊。
「你自然不會是布告欄上要找的人,你來曆不明,行事遮遮掩掩,本將懷疑你是那路匪混進來探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