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開心的事?
鄭曲尺思索起來,除了叫宇文晟殺個儘興,還能有什麼事情叫他開心的呢?
他甚至連當上鄴王都不高興,所以說還能有什麼事情可以令他開心的?
甘鑫宇文晟那頭步步緊逼,再不阻止勒奇那頭肯定就遭殃了,隻能低聲催促道“師父。”
鄭曲尺抬眼,瑩潤褐色眸子定準在宇文晟身上,雙唇抿直成一條線。
“宇文晟——”
對於自己的名字,他多少還是有些反應的,他將停駐在勒奇身上的視線,悠悠轉至鄭曲尺身上,漆黑如淵,深沉無序,那仿佛是一個混亂又雎恣的世界,而他則在無妄無界之中起伏。
這眼神太有壓迫感了,鄭曲尺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才道“……你要聽歌嗎?”
宇文晟歪了歪頭,不知道是無法理解她在說什麼,還是拿她當作獵物,他嘴角緩緩咧開一絲弧度,然後越拉越大,彎起的眸子漂亮而好看,但與之相反的是他周身的殺意卻如實質般凝聚。
甘鑫趕緊擋在鄭曲尺麵前,他不懷疑宇文晟如今是將他師父當成一個聒躁的麻雀,想一抓將她捏成肉泥。
鄭曲尺拉緊甘鑫的衣角,對驚懼之下掙紮不已的勒奇喊道“勒奇,如果等一下我發現你騙我,我就將你大卸八塊!”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忍著嚴肅場合下開始的尷尬,哼起了一首月光歌曲,那熟悉而輕緩的曲調果然引起了宇文晟的注意力,他或許忘記了當初在山上吐她一身的人,卻記住了她唱的曲。
鄭曲尺一麵觀察著宇文晟的反應,配合上幾句歌詞,宇文晟那邊高不高興她不知道,但他獵殺的動作的確緩速了下來。
然後,便是安靜地站在勒奇不遠處……她衡量了一下距離,不行,還差一點。
於是她停了。
她這一停,刹時引來宇文晟的不滿,他惡狠狠看過來,並朝前走了幾步,鄭曲尺見位置差不多了,又趕緊唱了起來。
而在這期間,甘鑫從一臉訝異、懵懂,到最後看到結果才明白,同時他也終於知道當初師父是怎麼從宇文晟手中逃了出來的,先前她對此事一直含含糊糊,不肯吐露實情,原來是靠“賣藝”啊。
誰能想到,鄴國的上將軍宇文晟竟喜歡聽彆人唱曲。
不過師父所哼唱的曲調與歌詞的確與眾不同,與時下的莊嚴典雅的曲風不同,它飽含著一種深切的傷感,同時亦有大氣的灑脫,像是對一場痛苦經曆的感悟與超脫,聽著聽著令人仿佛置身於歌曲的情景當中。
“快——快拉!”
一聲疾呼,隻見在誘餌勒奇四周的地麵拉起一張網,當網圍攏時,同時將四麵鋼門合籠,宇文晟一瞬整個人就被關了進去。
這時甘鑫瞅準時機一個抓耙扔過去,勾住了宇文晟的手腕,一個拉拽,趁機將他手中的劍給扯了出來。
如今手無寸鐵的他抓著鋼杆,連以蠻力強行突破也無法,因為與此同時他還中了迷藥,就是他們從愙朱族身上搜刮而來的,擔心迷不暈他,鄭曲尺特地加大了劑量。
早知道他的厲害,鄭曲尺自然準備得非常充足。
果然不出所料,哪怕是大劑量的迷藥,仍舊沒辦法叫宇文晟暈倒,他軟下膝強硬著不倒,凶獸一般猩紅的眸子,遠比幾天日前更加渾濁殺意。
甘鑫依舊牢牢擋在鄭曲尺麵前,他不確定宇文晟是否真的失去了傷人的能力,就怕一個大意對方會暴起傷人。
“你冷靜點,當心傷著自己了。”鄭曲尺顰眉勸道。
他聽到了她的聲音,黑色的蠱紋爬滿冷白的臉頰,邪性入魔,這也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開口說話“殺了你——”
鄭曲尺成功將宇文晟對勒奇的仇恨值一下全轉移到她身上了。
以後她完全不必擔心會找不著他了,因為他會一直追殺她。
鄭曲尺深深歎了一口氣“我這是圖什麼啊我……”
將宇文晟用鋼籠子關起來後,她便用貨車押運回營寨,外出了好幾天,這次終於將人給完整帶了回去。
“我這裡的饅頭跟鹵肉,你要哪種?”
到了飯點,彆的人都不敢靠近宇文晟附近,鄭曲尺也不好意思為難他們,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
宇文晟似乎已經冷靜了,但隻要觀察他深沉幽暗的眸子,便知道什麼叫陰暗生物的歹毒潛伏。
他目光掃過鹵肉,但卻沒吭聲。
鄭曲尺一直觀察著他,自然沒有漏看“鹵肉?”
她將一塊板實的鹵牛肉遞給他,可他不接,鄭曲尺以為是迷藥所致他全身無力,於是鄭曲尺隻能當老媽子似的撕了一塊,然後喂進他的嘴裡。
而他在遲疑片刻後張了嘴,一口咬下……肉跟她的手指。
“嘶,快、快鬆、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