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兵衛麵色不變,看向吉野千堂道:
“焱國人自登陸川西港口後,都未曾歇息過嗎?”
吉野千堂搖搖頭,立刻道:“一場仗接著一場仗,他們哪有歇息的時間。”
“這幫家夥我看就不像正常人!正常人哪裡會精力如此旺盛。”
“此外,那焱人大軍中,有幾員猛將,戰力超然,遠非常人!”
“村田將軍劍術不凡,在國內威名遠揚,但即便是這樣的武藝,卻在一持鋼鞭的敵將手中受到壓製。”
“不得已,我上前與村田將軍合力與這敵將廝殺.....”
說到此處,佐佐木太一郎接話道:“村天武藝不俗,乃是個悍勇之人,但此刻卻沒同你回來,看來是與那敵將同歸於儘了啊,唉!”
吉野千堂臉上猶有悲色,掩麵泣道:
“談何的同歸於儘呢?”
“那敵將是連一滴血都未曾落下啊。”
此言一出,佐佐木太一郎臉現驚色,他微張著嘴,卻將目光看向了十兵衛。
十兵衛麵色沉著,不發一語,吉野千堂卻接著道:
“那敵將身騎一披甲戰馬,著實凶悍,他使一手鋼鞭,招招凶猛,一擊便將我的兵器砸毀。”
“我與村田將軍力戰此人,卻實在招架不住他的那一手鋼鞭,鏖戰下來,端的是險象環生,村田將軍擔心此戰敗了後無人送出軍情,硬是拖住了那敵將,命我立刻離開。”
“雖然我也不願拋下村田將軍,但我知道這個時候,我還不能死啊!”
“我隻得離去,而最後我所看見的....”
吉野千堂埋著頭,身上不住顫抖,通紅的眼眶中淚珠滾滾,憤怒,悲痛,與羞恥在他心間交織,他知道自己是臨陣脫逃。村田臨死之時的那個眼神,他忘不了,這折磨得他幾乎要發狂。
在逃回來的路上,他不止一次在想,或許自己死在戰場上才該是最好的歸宿。
像是鐵塊梗在了喉間,吉野千堂在劇烈的顫抖中艱難的吐出了最後幾個字。
“村田將軍他...他被那敵將駕馬踩踏而死,那副慘狀,我.......”
他已是泣不成聲。
“你是個軍人,怎能哭哭啼啼的!我們會為村田報仇的!”佐佐木太一郎板著臉喝道。
吉野千堂還在顫抖,他抱著臉,幾乎快要從戰馬上倒下。
“我要是死了就好了,我該死啊.....”含糊不清的話語從吉野千堂口中響起。
直到十兵衛駕馬上前,伸手拍在了他的脊背上。
“有時候,活著甚至比死還更需要勇氣。”十兵衛平靜的說道。
話音落下,吉野千堂渾身一僵,他抬起臉看著十兵衛,眼神顯得無措又茫然。
“振作點,還有仗要打。”十兵衛又說了一句,轉過臉看向了前方。
一旁的佐佐木太一郎當即振聲道:
“對!戰事可還沒結束呢!”
“村田沒有白白犧牲!至少他們與敵軍鏖戰了很長時間!我們可趁此機會,襲殺敵軍!”
“那持鞭的敵將,固然凶悍,但絕不是十兵衛的對手!十兵衛會為村田報仇的!”說著,他看向了十兵衛。
十兵衛卻並沒有立刻答複他,而是說:
“既然戰事無法避免,那就隻能應戰了。”
“我們該繼續出發了。”
跟著,他看向吉野千堂,繼續道:
“吉野,你回京都禦所,給天皇陛下說明現在的戰況。”
“要知無不言,要說最真實的戰況,要闡明利害,你可明白?”
吉野千堂先是一愣,跟著點頭道:“是!”
十兵衛扭過頭,目光在身後的大軍掃視一圈,他的麵容漸漸變得凝重,接著他沉聲道:
“現在,該我們去戰場了。”
“請大家拚儘全力,來終止這場戰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