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發動猛攻,而是雙手緊握鋼鞭,略微彎下了腰,與對麵擺出相似架勢的十兵衛對峙了起來。
緊跟著,鐵騎動了動胳膊,鋼鞭微微晃動,但還是沒有選擇向十兵衛發起攻擊,十兵衛同樣雙手緊握千子村正,刀刃在不斷調轉方向。
幾十息的時間過去了,二人保持著類似的架勢,還在對峙著,而彆處的廝殺此時卻愈發焦灼。
十兵衛所帶的弟子們皆是武士,此刻正與焱兵廝殺,這些武士確實有著不同凡響的劍術,相較於村田帶去東海的武士大軍,他們的劍術明顯要高出一大截。
十兵衛作為扶桑劍道最強之人,這五百名弟子跟隨他修習劍術已有多年,稱的上是整個扶桑最強的一批武士。
嚴格來說,他們甚至稱不上是一名士兵,而是純粹的武士。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跟隨十兵衛在【明心成智劍道館】修習劍道,在最開始,十兵衛僅是傳授劍術於他們。
劍術,乃是克敵之術,如何高明的擊敗對手,便是劍術的根本。
十兵衛年少成名,擊敗對手無數,年紀輕輕便成了扶桑劍術最一流之人,論劍術,除卻他那壽終正寢的師傅拔刀齋之外,可謂是再無人能與之比擬。
而隨著日複一日的參研劍道,十兵衛卻陷入了困惑,甚至於劍的練習都愈發少了,他開始長久的打坐。
從晨曦到日暮,從暖春到寒冬,從櫻花開放到凋落,他陷入了長考。
日複一日的練劍是極其枯燥乏味的,一個動作重複千遍,萬遍,在這一過程中,十兵衛知道自己的肉體得到了強化,五感愈發敏銳。
而枯燥乏味的時光並不是虛度,它讓自己的精神愈發強大,這才讓自己一次次突破極限,成為了扶桑最強的武士。
但真的成為了劍道第一人後,他卻尋不到目標了,至於劍道的儘頭究竟是什麼,他還無從知曉。
在某一個夜晚,十兵衛從睡夢中醒來,陷入了恍惚。
時隔多年,他竟夢到了早已逝去的師傅拔刀齋,也記起了自己年幼之時師傅在某次醉酒後說的話。
那時師傅已經是扶桑劍術第一人,隻不過相較於十兵衛,拔刀齋是在臨近六十才成了第一人。
十兵衛比拔刀齋少用了幾十年便成為了劍術第一人,他也明白自己的劍術早已經超越了師傅,因此這些年他早已摒棄了師傅的劍術,開創了自己的流派。
但那天晚上,他卻清晰的想起了拔刀齋說的四個字。
“止戈為武。”
汗水懸在了十兵衛的鼻梁上,他全身都繃緊了,目光更是一息也不敢從眼前的對手身上轉移。
對峙已經持續了快兩百息的時間,他還未曾出刀,而對手也是一樣,兩人皆看著對方,在慢慢走動繞著圈子,手中的武器也在跟著不斷變換架勢,但誰也不曾先出手。
先前的試探已經做得足夠多了,二人心中皆知,對方都是強者,接下來不論是一刀斬來,還是一鞭打去,隻要觸及對方身軀,那先中招之人必會倒下。
勝與負,隻在一招之間。
此刻,周圍的廝殺之聲雖然還在響起,但二人卻視若無睹,彼此的每一個動作,二人都看得明白。
汗水不斷從二人下巴上往下滴落,空氣是那般沉悶,彌漫的全是血腥味,殺機幾乎是無處不在。
在這當口,那鐵騎卻突然悶聲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佐佐木十兵衛。”十兵衛還在慢慢邁著步子,手中的千子村正也在變換著起手式,他沉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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