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幫蠻子怎如此不懂禮數?”
“我們奉陛下之令來此,他們卻如此怠慢,不說十裡相迎,至少也要擺下宴席,為我等接風洗塵吧?
可他們卻將咱們安置於這粗陋不堪的石屋瓦房內,說是即刻蠻王便來會見,可咱們亥時便到了這桂雲城,現如今臨近子時,還是不見他前來,咱們苦坐於此,這幫蠻子連杯熱茶也不曾續上,伺候的人也不知安排幾個,真不知他們是未曾開化還是目中無人!”
桂雲城,府邸大堂內,金子義看著麵色陰沉的景王金平武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作為王爺的隨從,今日來此見到這些蠻人如此怠慢,他實在不忿。
如今已在這裡等了這麼久,那所謂的新任蠻王還未曾前來,這讓金子義已經出離了不滿,稱的上是惱怒了。
而待金子義這一番話說完,景王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這粗陋的房梁懸臂,不屑道:
“你要知道,早些時候他們可都是穴居野外,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若不是那秦...”
“若不是陛下派下大軍將其收服,他們現在還不知什麼樣子呢,但再怎樣,這幫家夥也是腦袋不靈光,歸根結底和咱們是不一樣的,怎能以常理度之。”
話音落下,金子義不忿道:“可即便如此,這也太過於冷落王爺了吧?”
“要知道王爺您可是....”
景王抬手打斷,冷聲道:“行了,彆說那麼多廢話,去問問什麼情況。”
“這麼久了,就是從十幾裡地之外,那也該過來了,何況這裡不正是南蠻腹地嘛。”
“是,王爺,屬下前去問問。”隨即,金子義往外走出。
隻是剛一出門,金子義便眉頭一挑,但見外頭烏泱泱走來一大群人,一個個皆身姿挺拔,麵目焦黃,一頭烏發亂蓬蓬的散著,敞開的胸襟中露出那筋肉虯結的皮肉,一股凶悍之氣油然而發。
而人群中間,卻是一手柱櫸木拐杖的老者,與其他人相比,他個頭明顯要小很多,滿頭銀發下一張臉好似刀砍斧劈般,縱橫交錯的皺紋與那晦暗不明的雙瞳讓他看起來宛若行將就木。
但於此刻,他卻是咧開嘴角,露出那一口黃牙笑著的。
“族內事務繁多,老朽有失遠迎,還請不要怪罪。”
金子義乜了他一眼,不悅道:“你就是那新上任的蠻王?可叫王爺一陣好等!你的架子也忒大了些!”
說完此句,金子義冷著臉轉身往門內走去,而正向這裡走來的那些蠻人護衛卻是臉色一變,怒瞪著他的背影,當下就有人哼了一聲大踏步往前走去,老者一手攔下,依舊笑吟吟的往前走去。
大堂內,景王已聽到外麵的動靜,此刻他端坐於椅中,眯著雙眼看向門口,隻等那蠻王前來,金子義與其他護衛站在一旁,也是冷眼瞧著。
而此時,人未至,那喑啞的笑聲卻先一步傳來:
“老朽名為武理,可擔不得這蠻王之名啊,如今不過是暫代族長一職罷了,更何況同居這國土之中,我蠻族又豈能另行稱王呢。”
老者一步踏進門來,朝著景王拱手笑道。
景王眉頭一挑,道:“哦?現在是這樣了嗎?之前那武奎不是號稱蠻族大王嗎?”
老者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嗟歎道:“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