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李靖麵色淡然,他輕撫胡須,徐徐道:
“關山狹路,羊腸狗門,一夫守之,千人不過,謂之地勢。”
“而如今,地勢在我手中,雖兵馬數量略遜與他們,但這一番弩箭射擊,他們已經是傷亡慘重。”
“事到如今,敵軍將領卻依舊帶兵衝來,那是妄圖借助兵勢破局。”
說到這,他雙眼微眯,下了一道決策。
——
“給我頂住!”盾牌陣中,金莽嘶聲怒吼著。
麵對這些鐵翎箭的射擊,士兵們阻擋的很艱難,但即便如此,金莽心中明白,若想在這種淩厲的攻勢中求生,那就要豁出去。
事到如今,唯有強攻入山將那地勢占住,接下來才有喘息的機會。
一直處於下遊,那就會一直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
與其被敵軍圍困,還不如拚死一搏!
而此刻,他們艱難的行進在山道中,每邁出百步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這是真正的向死而生!
這一路,接連不斷有人倒下,慘嚎聲就從未斷過。
金莽的兩側鬢角已經滿是汗水,一顆心也越跳越快,這紛飛的箭矢太多,稍有不慎就會被射中。
而這時,後方傳來士兵的大喊聲:
“將軍,小王爺讓咱們不要上去了!”
此言一出,金莽頭也沒回,一聲暴喝道:“聽不見!”
那士兵又再大喊一聲,金莽還是那句話:“聽不見!”
兩句話說完,那士兵心中了然,識趣的閉上了嘴。
戰場之上,隻有一個主帥,小王爺雖然身份尊貴,但這個時候,明顯還是金莽更為可靠。
而金莽此刻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心中已經將金建德罵了個狗血噴頭。
若不是金建德一直施壓,逼著自己帶大軍進雁落山,就不會遭遇今日之事。
這雁落山如此之險,秦澤藏身於此,又是在暗處,若是平常,金莽自問絕不會在沒搞清楚虛實的情況下涉險。
但現在卻已經身入局中,再無法挽回,懊悔與憤怒參半,金莽難以自製的咬緊了牙關。
但就在這時,他敏銳的察覺到到前方士兵們走的越來越快了。
不!是那鐵翎箭射出的越來越少了!
終於!敵軍的箭矢快用完了!
“快!全速衝擊!!!”副將彭越也已經察覺到了,他急不可耐的大喊道。
此番迎著箭羽行進,士兵們所依靠的除了那盾牌外,那就是心中憋著的那一口氣,還未與敵軍正麵交戰,怎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在這樣的心氣下,眾人才會悍不畏死的往山上衝去。
這股勢頭銳不可當,如一柄刺出的利劍!
而如今,這些箭矢越來越少,更是讓他們隨之精神一振,舉著盾牌跑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副將彭越那蒼白的臉上終於帶了血色,一股激動之意難以抑製的從心間萌發。
敵軍使用如此規模的床弩射擊,而現在他們攻勢減弱,這便意味著他們餘箭不多,如此,隻要利用這個時機快速衝上去,那就可以一鼓作氣拉近距離!
而遠程武器一旦失去距離這個因素,那就毫無用處!
隻要近距離交戰,身邊這些兵馬仍然有著極強的戰力!
他激動的振臂高呼:“快!給我衝上去!”
“準備好正麵交戰!”
跟在後麵的金莽在這時也舒了口氣,隻要攻上去,接下來就是正麵廝殺,自己手中這支兵馬,在正麵拚殺上戰力還是很強的。
此外,先前的那幾輪攻擊來的突然,導致弓兵們死傷慘重,但即便如此,還有著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