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典韋手持雙戟,先前便已經與騎兵們進行了一番廝殺。
陌刀手們斬馬之力可謂是登峰造極,在那鋒利無雙的陌刀麵前,又有哪一匹戰馬能保的四足健全?
馬蹄被砍斷,倒下的騎兵不計其數,這給了典韋充分發揮的空間。
一直以來,對於騎兵他都是不喜,而失馬的騎兵,那就搖身一變成了他最願意砍殺的對象。
這厚重的鐵甲,讓這些落地的騎兵成了移動緩慢的木樁,他們的動作遲緩而笨拙,簡直還不如先前在雁落山中遇到的蠻兵。
為此,典韋早已經憑著那一對鐵戟,砸死了數不清的騎兵們。
這鐵戟破甲,於他而言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而砸開頭顱,更是如同砸雞蛋一樣簡單。
一戟而下,便是頭破血流,那一對鐵戟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紅白之物。
但殺這些人又怎能讓他儘興,因為典韋早已經在殺敵的過程中尋覓那有頭有臉的敵將。
人他認不出,但這身上穿著甲胄他倒是看的極清。
眼下,這正一槍掃飛一名陌刀手的萬延,成了他那火熱眼神中唯一的存在。
暴喝聲中,典韋足底生風,狂奔數十步後便已來到了萬延身前,剛一抵達,迎接著他的便是那刺來的長槍。
槍尖銳利,如遊龍出海,卻是朝著他的咽喉而來。
典韋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戟揮去。
“哐當!”
清脆的交擊之聲響起,那刺來的長槍瞬間被擊退。
萬延心中狂震。
這看似雲淡風輕的一擊,已是讓他大為震撼,若不是身上穿著重甲,剛剛恐怕自己就要隨著這被砸開的長槍而趔趄。
再看那鐵戟之上的血汙,萬延知道眼前之人恐怕殺了不少人。
事實上,此刻戰場上的光景早已經入他眼中,原本以為隻要來一場正麵廝殺,騎兵們必定會將這些叛軍殺個潰不成軍。
但——
眼下的情況,卻似乎有些讓人始料未及。
已容不得他多想,眼前的敵人再度攻來。
典韋怒容滿麵,一戟猛地砸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讓萬延絲毫不敢大意,急忙持槍迎擊。
“嘭”!
一擊之後,這槍杆上傳來的力道讓萬延手臂酥麻,隻覺眼前之人氣力駭人,完全難以撼動。
“哼,原以為你們在這裡大擺龍門陣,還以為有些實力在身上,原來竟是一群土雞瓦狗啊!”
“一個個甲胄穿在身上,架勢倒是足了,不過都是些花架子!”
典韋邊打邊叫。
此言一出,萬延又氣又急。
氣的是此人出言不遜,竟如此看不起人。
急的是此人招式凶猛,自己快接不住了。
重甲騎兵,不論何時何地,那都是一股響當當的戰力,論作戰,再沒有比他們破壞性更強的軍隊了。
隻是如今,竟然會被一支步兵所壓製,這還是絕無僅有的事。
萬延惱怒之餘,又多了幾分懼意。
手上傳來的酥麻之意越來越重,甚至讓他感到手臂似乎都已經僵硬了,這讓萬延已萌生退意。
“管不得許多了!再這樣下去我要被一戟砸死!”
心中自語一句,萬延再勉力接下一戟後,轉身就走,口中卻還在呼喝:
“來人,隨我誅殺此賊!”
典韋暴怒,一戟便朝著萬延的後背擲去!
萬延已聽得身後傳來呼嘯之聲,正扭身舉槍格擋,但那鐵戟卻已經砸來!
“嘭”的一聲,鐵戟重重砸在了他的背心。
雖有重甲防護,但被砸中的瞬間,萬延隻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胸腔內臟好似移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