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黎夏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呢?
林境是真的對黎夏的經曆十分好奇,特彆想深挖一下,仔細弄個清楚明白。
“小林叔,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黎夏把祭品重新收到籃子裡,見林境一直盯著她看,忍不住好奇地問。
林境忙搖頭,移開目光,“沒有,我在想案子的事。”
黎夏點了點頭,把東西收好放好,看向林境,“一起走吧。”
一行人下了山,坐上了回市區的公交。
“黎夏,你去過青山鎮嗎?”或許黎夏她們是早就認識陶父,看過陶父手裡的這些東西,聽陶父說起過之前發生的事?
昨天陶然填的那張表上,並沒有出現青山鎮三個字。
陶父遺體找到的地方,在青山鎮之外一點點的距離,不歸屬青山鎮,但離青山鎮近,一些治安的問題,歸青山鎮的派出所管理。
黎夏搖了搖頭,表情微微有些茫然,“沒有去過,怎麼了?”
一開始的時候,黎夏確實是有些防備林境的,但時間久了,她知道有些事林境心知肚明,並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就放鬆了警惕。
畢竟是上輩子幫過她,這輩子又常常跑家裡蹭飯吃,對他們姐弟妹多有關照的叔叔。
“沒什麼,就是青山鎮那邊有種菌子特彆好吃,現在正是季節,想弄一點回來,又怕你不會做。”林境胡亂找了個借口。
黎夏也沒有多想,隻讓林境把東西弄過來,說不定她會,不會的話也可以問問賣菌菇的人,是什麼樣的做法。
其實說是黎夏之前見過陶父,也有些衝突,按黎夏之前的說法,他們一直住在湖省的,到江省是第一次來,又怎麼會提前遇到陶父呢?
也不對,黎夏他們姐弟妹三個的口音,跟陶然他們截然不同。
可惜的是,除了最開始的那些日子,黎南和黎漾會帶有比較濃重的口音,現在他們的口音都已經糾正了過來。
就算沒那麼正宗,也能聽出是江省話,林境想再聽幾次,加深一下印象,方便去打聽都不行。
所以,黎夏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湖省人。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林境想不通,回程的路上一直是皺著眉頭的,陳新春一問,就是在想案子的事,於是就沒有人打擾他了。
黎夏他們下車的時候,林境差點兒衝口而出,直接說黎夏的真實來曆。
還好看到陶然兄妹,把話頭死死地卡在了喉嚨口裡。
雖然沒有人跟他解釋過,但林境知道,黎夏跟陶然說他們是堂姐弟妹,所以陶然一直誤會黎夏是陳新春的孫女。
這事未必能一直瞞著,說不定哪天一個街坊隨口一句就戳破了這個誤會,但林境不希望是他來戳破。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大家沒有什麼隔閡在一起生活,慢慢地磨合著。
“有事?”黎夏注意到了林境的欲言又止。
林境心裡已經百轉千回過一次了,“周末我拎菌子來,還有許瑞和羅小雪一起,招待不招待?”
“當然,隨時歡迎。”黎夏笑著點頭。
等黎夏下了車,林境才頭疼,他哪裡知道青山鎮有什麼菌子,還得是特彆的菌子,周末也不知道許瑞和羅小雪有沒有彆的安排。
頭疼……
黎夏完全不知道林境這一路的心理活動,房子和陶父的事情都塵埃落定,短期內她都沒有彆的事情再壓在心上了。
接下來她的任務,就是努力賺錢,好好學習,帶著弟弟妹妹們快快長大。
等到這個周六的下午放學,黎夏才終於騰出時間,好好整理她一直沒來得及整理的工作室。
屋子寒假的時候已經請人重新粉刷過了,屋裡向東的窗邊,和靠北的牆邊都擺了兩張大桌子,這是黎夏之後的工作台。
後麵陳新春還找人給黎夏打了整排的大架子,給她放布料和輔料配件用。
先前黎南在老鞋店裡收的大些的沒用得上的機器,也都從黎南床底下拖了出來,搬到了這裡。
隔壁趙剛和趙栓田父子,一看到那些機器,臉色就變得奇怪起來。
“原來這些東西是被你買走了,那鞋店的老板娘實在是太不講信用了,說好了等我們去收的,轉眼就賣給了你。”趙栓田背著手,嘴裡說著老板娘不講信用,其實是在怪黎夏。
其實他們早就發現是黎夏半路截胡,把他們看好的東西買走了的。
先前徐文文看到趙剛趴在黎夏她們那屋窗子上看,趙剛就是在看這些工具。
當時趙剛從縫裡看著了一些簡單的,以為黎夏隻收了那些小的,沒想到大的也一並被黎夏收了過來。
看著他們抬的那重量,趙家父子就覺得心痛,按他們之前談好的價格,這些東西光是當鐵論斤賣,都能賺不少,要是拆下來分開賣,能賺更多。
黎夏倒是有些意外,她倒是聽老板娘說了準備賣廢品,但並不知道是要賣給趙剛他們。
當然,就算知道,隻要老板娘願意賣給她,她還是會買的。
“我記得老板娘說的,你們價格沒有談攏吧。”黎夏看了眼趙栓田,並沒有對方意料的心虛。
趙栓田喉嚨一哽,咳出口濃痰來,他也沒敢隨便吐在地上,這事陳新春要說的,而是跑回家吐到了痰盂裡。
吐完胡亂擦了把嘴,又跑回來,“怎麼沒談攏,都說好了等我們送完車上那一趟,就回去收的!”
說這話時,趙栓田已經有些氣勢洶洶了,汙濁的口氣和唾沫星子直往黎夏的方向飛,黎夏趕緊側身避開了。
“那您應該去找老板娘理論,趙爺爺,這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我的頭上,您說是不是?”黎夏把門帶上鎖好,把趙家父子的視線隔絕在外。
趙栓田,“……”
怎麼就怪不到黎夏頭上,如果她不去買,不就沒這事了,想到錯失的錢財,趙家人心裡就意難平。
而且讓趙栓田一直很不舒服的是,黎夏這個人還特彆地小氣,冰箱和洗衣機都鎖得死死的,半點不給人挨邊。
自從她們來了以後,一向大方的陳新春也變得小氣起來,還總是嫌東嫌西,讓他們非常的不愉快。
要不是這裡的租金實在是便宜,他們才懶得再租在這裡,一堆孩子,每天都吵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