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慧淵大師之意,宣錦歡再次去鴻福寺相見。
慧淵大師跪在佛前蒲團上誦著經文,小和尚引著宣錦歡進到禪房中;推門聲起時,慧淵大師才放下木魚站起來,宣錦歡合掌道:“慧淵大師。”
“施主請上坐。”慧淵大師先讓小和尚閉門出去,才開口與宣錦歡道,“此次也是勞煩施主來往跑一趟了。”
宣錦歡含笑:“大師客氣了。”
慧淵大師便道:“上次施主與宋王一同前來,說宋王是永安令主。貧僧雖是已在這鴻福寺出家多年,但對於俗家之事還有一些明曉;永安令主一事確實是事關重大,這還需得謹慎辨之。”
她早已知道此次慧淵大師便是為了永安令主之事,心中想好了說辭:“大師放心。自從先主故去後,永安暗衛已是二十多年沒有令主;錦歡奉宣司主之命進京尋找少主,如今尋到少主並開啟永安令封印,既是永安令契約之主,永安暗衛自是信奉如此。畢竟永安暗衛可能會認錯人,但是永安令不會。”這句話也是義母親口所說的。
“但是,宋王他怎麼可能是先主之子?”慧淵大師深深懷疑。
“這個王都,從來都不缺秘密。”宣錦歡歎氣,“從前大師是禁衛軍副統領,想來是明白這個的。”
慧淵大師聽她這樣說,稍一思索:“施主的意思,貧僧明白了。”頓了下他就回頭望向窗外春景,才繼續與宣錦歡說,“不知施主可願隨貧僧去一個地方?”
宣錦歡點點頭,便起來跟著慧淵大師出了禪房。
兩人一路繞過寺後院落,院下荒草萋萋,慧淵大師在槐樹下停下了腳步。在槐樹下有一個小墳堆,需要很是努力才能辨認出來;慧淵大師才回頭與宣錦歡說道:“在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姑娘,剛出生就遭逢了亂世,很年幼就夭折了,於是被葬在這裡;希望鴻福寺的香火能借她幾分福分,早日往生,來生投生在好人家,一生安康。”
“她,是誰?”宣錦歡雖已隱隱有些猜測,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她是先主的女兒。”慧淵大師低聲道。
“大師,什麼時候知道的?”宣錦歡沉寂了半晌,就問起。
她簡直無法想象如果慧淵大師早就知道昭真女帝的女兒早就已經死了,並且還被埋葬在鴻福寺中。那之前慧淵大師就這樣冷眼旁觀著他們永安暗衛在王都上躥下跳,這樣想想都覺得太詭異了。
慧淵大師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就是前不久,海一告訴我的。他和永安暗衛北司主紀興舟做了一個交易,紀司主也知道。”
北司主紀興舟也知道?可是······
不過宣錦歡更為疑惑:“海一先生,他,是叛賊傅斐之子傅旻?他又為何會知道,先主之女被埋葬在這裡?還有他為何還活著?他不是應該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嗎?”其實最大的疑惑還是最後一個問題。
“因為就是他親手將小姑娘埋葬在這裡的。海一為何還活著,我也並不知道;我隻是還記得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是我俗家的叔父將他送到鴻福寺的,之後他就一直留在王都。”慧淵大師說。
慧淵大師俗家的叔父,那不就是顧老先主?而若按照史書中的說法,此時顧老先生應當早已隱居不出了。所以二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宣錦歡更為疑惑。
再從後院回到禪房,宣錦歡才問慧淵大師:“不知大師此舉是想要告訴錦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