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謝燁去齊王府與齊王謝浚見過一麵,兄弟二人說了許久的話;謝燁說的話還有幾分托孤的意思,就絮絮叨叨的說著事情,甚至連他們素日避之不談的立儲之事都毫不避諱地談起。
謝燁說到,他雖然沒什麼能耐,但也是有幾個可信忠心的人;這些人以後就由謝浚吩咐了,也許在以後什麼時候會有用處。
聽他這樣說,謝浚隱約猜到謝燁的用意,但是並不確定,就裝不明白的問:“君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覺得若不交給大皇兄也實在是浪費了。”謝燁神色低落的說。
“那你以後,不留在王都?”謝浚很是疑惑。
“我想去外麵走走。”謝燁歎氣。
這個想法並非臨時起意,這些年在王都發生過各種事情,他所在意的人,寧言月和寧姬,都離奇的亡故了;隻怪他實在無能,明明知道她們的死另有隱情,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假借謝浚之手來對付楚家。
至少謝燁是主觀地認為是楚家人害死了母妃,否則不至於連父皇都要為此隱瞞。
父皇從來都是無限度地偏袒楚夫人,他早已明了於心。
隻是以前他是從未想到過,父皇的偏袒終於有一天是變成了他們母子在天平的另一端。
謝浚皺眉:“你要離開王都?還回來嗎?”
謝燁隻是笑:“就像三妹妹一樣,我怎麼知道呢。”
昭華失蹤多時杳無音訊,以後會怎麼樣他自己又如何知道呢。
“那你,還想要做什麼嗎?”其實從謝燁提出說要把他手中的勢力轉移給自己時,謝浚就隱隱猜到他這樣做是有交換的條件;說什麼兄友弟恭,也不過是建立在利益至上而已。
謝燁猛然抬頭,目光灼灼的望著外麵的某一處,許久之後才慢慢和緩了顏色:“楚氏,害死了我母妃和言月;大皇兄,隻有你能幫我了,隻有你能和楚氏相抗衡。當你登上皇位之日,就是楚氏敗落之日,不是嗎?”
沒想到他竟是說出這樣的話,謝浚正欲再說什麼,卻聽見謝燁不知是哭著還是笑著說:“大皇兄你與毓明自小感情好,倒是我這個不相乾的人多說了。”
“你彆這麼說。”謝浚神色哀然。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年來謝浚和謝璿的關係確實是不如從前了,這也是如了燕家和楚家所願。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謝燁卻是大笑,端著酒瓶往外走,狀如瘋子。
謝浚麵色沉重的望著謝燁離去的背影,似若沉思。
直到謝燁辭信失蹤後,謝浚依然裝作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謝燁失蹤的消息傳到宮外,倒並未讓永安暗衛覺得詫異。依照謝燁的性子,從嶽彤進京到寧姬亡故,便是一步步讓他離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最後終於是做出這樣的抉擇。
接下來就的確是隻剩下燕楚兩家不死不休的鬥爭了。
隻卻不知道這一場鬥爭最後是讓誰得了利益。
謝嵐聽聞此事後隻是似若無意地向宣錦歡問起:“你說,離開了王都,君冉會去哪裡呢?”
“也許是永安吧。”宣錦歡並不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