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田緣之農家小寡婦!
宋青憐暫且不論,但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柳氏,她還能收拾不了?
不過,這柳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是一次耍狠就能威懾到她的,看來日後必定少不了她的興風作浪。
想到這,宋青衣揉了揉額頭,陷入一種沉思中來。
在前世,雖說不是柳氏主動謀害她,但也成為了宋青憐害她的關鍵一步,也許在她和柳氏之間,所謂血濃於水的母女親情,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蘇家院裡。
柳氏一邊磨蹭地乾著活兒,一邊琢磨著方才宋青衣說的那些話,宋青憐說的沒錯,宋青衣的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奇怪了很多,也可怕了很多。
柳氏也沒有見過大世麵,半輩子都待在這鄉野村子裡,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女人們常以誰的嗓門大為尊,誰叫罵的聲音最大最響亮,那誰就最厲害。
可方才,宋青衣那樣低聲柔弱的對她說話時,她竟聽得全身發冷!
好像跟她說話的人,並不是她那個低三下四的女兒,而是一隻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向她索命的惡鬼!
想到這裡,柳氏直打了個哆嗦,急忙繼續埋頭清理臭烘烘的豬圈,之後又去收拾了雞窩,從裡麵掏出了幾個雞蛋,小心翼翼的放到兜裡,又一並將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之後還洗了一盆從賴氏房間裡端出來的臟衣服。
柳氏忙活到了大晌午,揉著酸痛的腰和肩,心裡倒是帶著一種揚眉吐氣的得意,她可不是什麼無用的廢人,她能乾的很呢!
柳氏長舒了一口氣,又進了廚房去熱飯。
這一次她絲毫不敢再怠慢,一熱好飯就趕緊給宋青衣端了過去。
到了堂屋門口,柳氏正準備要掀開簾子,突然,眼睛裡有一道暗芒閃過,整個人就跟中邪了一樣,突然清醒過來,橫肉亂顫的臉上竟然現出一抹淩厲,隻見她一邊掐了腰,一邊暗暗罵道“呸!這該死的丫頭!竟然敢讓老娘給她端飯?看我不一把潑到她臉上去!”
柳氏上前了兩步,端著飯到了房裡,腦海中突然想起前幾段宋青衣在房裡摔倒的慘狀,頓時雙眼精光一閃,也不再往裡屋裡走了,而是貓在簾子外麵,悄悄舉起了手裡熱騰騰的飯碗。
之後便朝裡喊著“阿衣,飯做好了,快出來吃飯。”
宋青衣聞言,疑惑的挑了挑眉。
大半天過去了,她怎麼這麼老實?
宋青衣起身,正要從炕上下去,忽然感覺手腕上的白玉鐲子一陣灼熱,燙的她“啊”的一下。
與此同時,也讓她一怔,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抬頭,透過簾子,宋青憐清晰的看到柳氏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身影,映入眼簾的還有簾子底下的那雙碎花老布鞋。
難道?柳氏要對她不利?
宋青衣隨便這麼一想,鐲子又閃了兩道金光,隨後熱度褪去,好像在呼應她的想法。
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動靜,簾子外的柳氏急壞了,聲音也不由得挑高了幾分“阿衣?是不是睡著了?快出來吃飯!”
嗬,果然有貓膩!
這麼著急喊她出去吃飯,自己卻不肯露頭,真的是來乖乖給她送飯的?
宋青衣沉思片刻,一邊悄悄起身下了炕,一邊在口中應著“阿娘,我知道了,這就來。”
說話的同時,宋青衣拿起牆上的蓑衣披在了頭頂,走到簾子旁側身在一邊靠牆站好後,才遠遠地撩開簾子的一角。
簾子外麵,柳氏早已急不可耐!
還未等那簾子徹底掀開,便是嘴裡罵著並舉著熱飯碗,裡麵的熱米湯“嘩”的一下,兜頭朝著宋青衣潑灑過去“死丫頭!敢對老娘厲害?你是不是忘了過去老娘怎麼收拾你的?!看老娘今天不把你一張臉給燙爛!”
然而等她待看清眼前情形,頓時傻了眼了。
“哦?燙爛我的臉?我的臉,難道不是在我及笄那年,就被我阿姐用火鉗燒爛過一回了嗎?阿娘難道你忘了?”宋青衣慢騰騰脫掉厚實的蓑衣,黏在上麵的米湯一點一點的灑落在地上。
牆壁上、簾子子上,也一並灑了不少米粒在上麵。
宋青衣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裡,靜如潭水的眸子裡,是一團深不可見底的幽暗。
她素白如畫的麵皮,病中虛弱著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柔態。
本來是個比宋青憐還要出眾的美人胚子,偏額頭上那道顯眼可怖的醜陋火疤,令人多看一眼都害怕。
柳氏被她一眼眼看得心虛著低頭縮起脖子來,似乎是終於想起她身上那陌生、可怕的轉變。
“你、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大、大晴天的在屋子裡……穿什麼蓑衣?”柳氏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惡爪扼住喉嚨,艱難的吐出這麼幾個字。
她手裡還拎著那隻米粥碗。
碗底的餘熱,燙得她手心直冒汗。
宋青衣笑盈盈的斜了她一眼,將蓑衣塞到她手裡“我拿著蓑衣想趁天好出來晾曬,誰知道阿娘手滑潑了米粥在上麵?小婉要是看到了,少不得又要說阿娘不心疼我們家的糧食……”
“飯我自己再去盛,這蓑衣,房間裡沾著弄臟了的地方,就勞阿娘去清洗乾淨,你說呢?”宋青衣說著,冰冷的指節觸到手背上,柳氏嚇得一抖,打了個激靈。
“我……好,我現在就去洗……”
柳氏顫巍巍地接住蓑衣,也不嫌臟,在懷裡抱得死死地,好像這樣就能夠驅走一些自腳底生出的冷意。
柳氏轉身快速的走出了堂屋,又去井邊打水清洗蓑衣。
看了她一會兒,宋青衣又去廚房盛了碗白粥,拿了個饅頭就著鹹菜吃,灶台上還有婆婆早上臨走前煮好的溏心雞蛋,柳氏這次不敢偷吃,乖乖的熱了放在那裡。
宋青衣吃得心安理得,柳氏的脾性她比誰都了解,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跳腳蝦。
今天嚇了她兩次,等宋青憐一回來,那惡膽就又會滋生出來,絕不可能輕易消停。不過,能唬住她一次,那就是一次。
宋青衣盤算著,坐著曬了一會兒太陽,便進了屋子裡休息。柳氏一直乾活等她進屋,才敢偷摸進廚房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