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田緣之農家小寡婦!
不是他說不過這小婦人,是他不願意跟她一般見識!
兩人此時對峙著,互相瞪視著對方,誰都不肯讓步,誰都不願意服軟,隻不過宋青衣已經是又開始後悔了……
這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鐵血將軍,她怎麼就不長記性,回回都忍不住呢?
一旁,蘇小婉則已經是完全傻眼。
她今天想不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其中一樣就是原來一向溫婉柔和的嫂子也是會發脾氣,伶牙俐齒的。
而吳庸一個外人,自然此刻不好說話勸解什麼了。
於是,屋子裡罕見的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又過了半晌,宋青衣終於先動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一臉謹慎的看向蘇漸聞,仿佛是要豁出去做一件事情,就在蘇漸聞舒展著全身,以為這小婦人是要豁出去擱下麵子向他道歉時,宋青衣下麵說出的話卻讓他差點沒從輪椅上跳起來!
“既然大伯哥這麼看不上這一成分紅,那這輪椅應當也是看不入眼的,老吳,麻煩你搭把手,把我這位金貴的大伯哥從輪椅上挪下來,這輪椅你帶回去吧,一成分紅的紅利以後每個月給我,我自個兒留著!”宋青衣微微仰著頭,有些緊張,又鼓足了氣勢的說道。
蘇漸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他那雙狹長的鳳眸,死死的盯著宋青衣,雙手則猛地捏緊了輪椅的扶手,渾身呈現出一種嚴密防守的姿態,似乎打算以此來說明自己抗拒她這一提議的立場,但就是一個服軟認輸的字都不打算說出口。
看熱鬨看了半天的吳庸,則在這個時候露出了一道不嫌事大的微笑“沒問題,蘇公子,那就得罪了!”
要他離開剛剛才坐熱的椅子?
蘇漸聞眼看著吳庸一步一步到他跟前,神情卻很是倨傲。
輪椅他要。
麵子,他也要。
便是到了這種時候,蘇漸聞方才那不敢置信的慌亂仿佛隻是一抹錯覺,隻轉而氣勢淩人的呈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坐著,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冷冰冰的望著宋青衣,又看向已經走到他跟前的吳庸,聲線華麗而又冷豔的道“我何時說過,看不上這輪椅了?”
“那這……”吳庸顯然沒想到蘇漸聞會是這樣的反應,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宋青衣往前走了一步“那你到底什麼意思?”
蘇漸聞直視著她“一成分紅太少了。”
宋青衣已經有些忍無可忍“幾成分紅與你何乾?”
“這椅子既然是專程給我做的,我當然要說點什麼。”蘇漸聞其實隻是隨口一說,可當這話突然說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整個人亦是跟著不自知的洋洋得意起來,“你專程給我做的椅子,難道我還不能發表意見?”
要是他雙腿能動,這會兒一準已經嘚瑟的抖起來。
宋青衣不知道為什麼,臉頰一下子燒紅起來,莫名虛心的低下頭去,不再有跟蘇漸聞對峙的勇氣。
可問題是,她這麼做,隻是想討好這個未來手握權勢的大將軍而已,怎麼這話在他嘴裡一過,就帶著點讓人臉上發臊的意味了呢?
蘇漸聞完全不知道她害臊了。
見她低頭,隻以為她這是服軟,心中頓時一陣的滿意,便又再指點江山的看著吳庸,皮笑肉不笑的道“還是那句話,一成分紅太少了,你彆欺我弟媳年幼無知,這分紅的事情,咱們得再細細的商量才行。”
“行。”吳庸雖然不明白宋青衣的臨陣倒戈,但他在分紅這個問題上的態度很大方,這些天因為得了那張圖紙,於他來說,越發覺得那是無價的,不是銀兩可以計較的問題,此時便豁達一笑,“你說怎麼個商量法?”
“圖紙你帶了嗎?拿給我看看。”蘇漸聞說。
“沒問題嗎?”吳庸問了一句,卻是征求宋青衣的意見,顯然是對蘇漸聞的要求信不過。
蘇漸聞不禁眼眸一眯。
宋青衣聞言一抬頭,正對上蘇漸聞頗有些壓迫力的目光來,可她還是有些不敢與他對視了,隻胡亂的衝吳庸一點頭,就又垂下眼眸,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局外人那般事不關己起來。
而吳庸則將隨身帶著的圖紙小心翼翼的從一個精美的牛皮布袋裡取出來,打開,又確認這張圖紙沒有一點翻折破損時,才雙手有些不舍得遞給了蘇漸聞,在對方有些不耐煩的皺眉當中,還是特彆囑咐著“這紙薄,就這一張,你看的時候悠著點。”
自然是換來蘇漸聞的一眼瞪視。
他滿不在乎的撇撇嘴,眼睜睜的看著圖紙到了這人手裡。
蘇漸聞接過手紙,倒也算小心翼翼,隨後細細的看了起來,這時候,宋青衣才敢悄悄地抬起頭打量他的神色。
隻見他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再到眉頭微蹙,很快又整個人表情嚴肅起來,又過了片刻,簡直是雙眼放光的盯著那張圖紙,宛如一頭發現了獵物的餓狼,如饑似渴的品嘗著,津津有味到饒有興致的細細品味。
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帶上一片悠遠的興味。
終於,他神采飛揚的看完,嘴角噙著一絲與之前迥然不同的興味,看向宋青衣,語氣溫和的猶如三月春風般輕柔“弟妹,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才能。”
這才能在他看來,算是哪一方麵的才能,他卻是沒有說的。
但宋青衣注意到,他連帶看著吳庸的神色,都與先前的那股子嫌棄天差地彆了。
果然,蘇漸聞神情溫潤的道“吳先生,這其中機巧關節,甚為複雜多變,就是軍中的機關師,都未必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這張圖紙研究的這樣透徹,吳先生果然是有的一手好活計。”
“哪裡哪裡……”吳庸受寵若驚,簡直被誇懵了。
他直過半晌才又想起來說,“這是宋小娘子指點之下,我才能這麼快完成圖紙上輪椅的製作的。”
“是嗎?”蘇漸聞溫和的目光,也雨露均沾似的掃了宋青衣一眼,“弟妹真是不簡單呀。”
宋青衣額頭不由沁出一頭細密的汗,聲音訥訥的低低道“大伯哥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