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後,薄爺跪在墓碑前哭成狗!
肺癌……
薄寒時攥緊了日記本,指尖用力的發白。
喬予的每字每句,都像是在他心臟處重擊。
他感覺到心臟像是被碾碎一般,痛到難以呼吸。
他不在她身邊的這六年裡。
她做單親媽媽,被上司揩油,忍受抑鬱症……可讓薄寒時更難過的是,這僅僅是她日記本裡記錄的隻言片語。
還有更多的,她沒記錄的心酸。
他不敢想,她過的有多苦,有多難。
他捏著那本日記本,甚至沒勇氣再看下去。
她的字字句句,像是鋒利的刀片,不斷地對他進行淩遲。
她在不停的跟他道歉,不停的愧疚,不停的……對他說,對不起。
可是,現在這些對不起,像是在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直直的捅進他胸膛處最柔軟的地方。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海市的座機電話。
薄寒時記憶力很好,過目不忘。
這個海市的座機號碼,是海市市醫院的電話,一個月前,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但對方沒說完,他便掐斷了。
那時,他還恨著喬予,不想讓自己去關心喬予的任何事情。
他點了接通鍵。
“是喬予的家屬嗎?上次給你打電話,你掛掉了,但是喬予的肺上問題挺大的,我們還是建議去醫院複查,治療。她肺癌的事情,你們家屬知道嗎?”
薄寒時薄唇張了張,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喂,你在聽嗎?”
“……”
電話裡,沒有人回答。
但過了幾秒,她聽到笑聲。
但那不是開心,明顯是帶著哭音的笑。
悲愴至極。
情緒儼然失控……
喬予……難道已經過世了嗎?
接著,對方掛斷了電話。
薄寒時手裡的小藥瓶,倏然滾落在地板上。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日記本上。
將那些字跡,氤氳的模糊。
他趕緊用手去擦,可好像怎麼擦,都擦不掉了。
那些字跡,仿佛跟著喬予,漸漸消失……
他不知道是怎麼翻到日記本的最後的。
看到最後,他的心早就像是被捅出一個大窟窿,鮮血淋漓。
“小相思和初初幫我過生日,讓我許願。我許了三個願望。”
“希望薄寒時能放下仇恨,重新開始。”
“等掙夠了錢,我想帶著媽媽和相思離開帝都,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最好沒人認識我們,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希望薄寒時能平安喜樂,餘生順遂。”
三個願望,其中有兩個,都關於他。
但是,她在第一個願望上畫了叉,在第二個願望上又畫了叉……
在她所剩無幾的人生裡,在僅有的三個願望上畫叉時,她該有多絕望。
薄寒時拿起筆,手指微顫。
他將她畫的叉塗掉,在她第一個願望上,打了個大大的勾。
他放下了,他不恨她了。
可是讓他重新開始,他該跟誰重新開始?
他想過要重新開始,但他重新開始的人生裡,他從沒想過是跟彆人。
如果不是喬予,他寧願不要重新開始。
……
晚上十點多。
薄寒時回到了禦景園。
他手裡提了一包東西,那裡麵,全是喬予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