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珍無奈的搖搖頭一笑,還好,三個人安靜的吃完了早餐,隻是又剩下阮晞瑤一個人在家。
這幾日柳哲恩沒有再提席彧銘移情彆戀朝三暮四的事情,阮晞瑤每日隻在家中回顧她在世間所學到的有關樂理的知識。
隻是有關她要回到鬼帝的身邊這件事,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與柳哲恩和童珍說起,她已經深深的感受到,她們兩個已經將她當成了最親密的親人。
因為這個牽絆,上次去相佛寺找慧醜師父所談心事此時彰顯無遺,她,真的對人間有了貪戀之情。
春景傷神。凜冬過後看見樹梢上一點點綠時,能歡喜得像個孩子,一旦這個勢頭持續下去時,短短一春,還未貪儘所有春華,春就要接替而去。
縱使鎖緊眉頭也無濟於事,世上最美的樂音在心裡,隻有自己真正的領悟了音樂高妙,人生喜怒哀愁皆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任何一樣都能成為世間最美的樂音。
冥界幾千年來,她從未離開過,見到的都是冰冷的孤魂,每一個人都為自己的離世在閻羅神君那裡哭天喊地,總在請求寬恕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哪裡有錯的人生業績。
如此虔誠,如此鬼淚縱橫,忘乎所以,真摯動人,閻羅神君都忍不住讓一旁的判官重新仔細的查看一番生死簿,生怕錯過了什麼。
然,看多了,查多了,奈何天命已注定,多說已無用,隻能乖乖接受判決。
想來,定是看多了這些鬼生樣貌,彈夠了沒有人情的琴音,終有一天,鬼帝忍受不了了,決定讓她來世間沾沾人情味,看一看世間的眼淚與歡笑。
隻奈人間處處四月天,短短幾日能看夠?
阮晞瑤坐在琴案前想著在冥界的一些事情,童珍回來喊了幾聲都沒聽見,隻好走到她正前方學著柳哲恩拿著她的長裙努力的晃一晃。
“何時回來的?”阮晞瑤回來神,微笑著看著童珍。
“剛回來的,喊了你卻沒聽見。”童珍見阮晞瑤有心事,席地而坐,“晞瑤,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如哲恩所說,對彧銘動情了?你喜歡他對嗎?”
“我作古千年,從未對誰動過情,怎麼在世間就輕易動情呢?”阮晞瑤淡淡一笑,“本以為去莫高窟能找到最美的樂音,誰曾想一切不是自己所料。”
阮晞瑤將她去莫高窟發生的事情向童珍和盤托出,聽得童珍雲裡霧裡,他們去看畫展什麼的,要麼似懂非懂,要麼什麼也不懂,但絕不會放聲痛哭,這該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你與我們不同,難道就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那晚我感召過鬼帝,他說過的,隻要我在世間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會來幫我的,可那幾天,不管我怎麼找尋他,都不見他的蹤影和聲音。”
“不會吧?”童珍又聽到阮晞瑤說會隨時喊來鬼帝,感到背脊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心裡想著這鬼帝說話也有不算數的時候?
“算了,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這就對嘛,你看這是什麼?”
童珍從包包裡掏出三張門票。
“這是什麼?”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要帶你去一個很美的地方嗎?現在正是時候,明早我們一起出發,這兩天,春光明媚,怎麼好意思負了這麼沒的春華呢?”
阮晞瑤拿起童珍遞給她放在琴案上的門票。
杏海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