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婭?”
瓦倫丁耳畔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針芒,戳破了生死交界的夢境。
“咱公司有叫這個名字的乾員麼?”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他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如煙散去的白馬和安德烈婭,後背發涼。
這一瞬間,瓦倫丁想到了很多事,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好像……變成了一個小醜。
安德烈婭朝他揮手告彆,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好似一位看到惡作劇得逞的少女。
很難想象,露出如此可愛表情的她,在數年前還是個草菅人命的瘋子科學家,是瓦倫丁所遭受的一切苦難的根源。
隻是半個呼吸的時間,她的身體、那匹白馬以及背後死氣彌漫的半個世界都消散乾淨,瓦倫丁眼前的荒野再次遍布生機。
“呃……有。”
短暫的沉默後,瓦倫丁又聽到一個聲音。
有些怯弱,偏中性,較為年輕,但能聽出來聲音的主人是男性。
他甚至下意識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弱氣可愛的少年形象。
“不過她的名字是安德烈婭多利亞,是後勤部的人。”
“大家都喜歡叫她愛麗。”
這人似乎想到了開心的事,說完就開始發癲
“嘿嘿,愛麗……小小的,香香的……”
然後瓦倫丁就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和某人的哀嚎。
嗯,好聽就是好頭。
瓦倫丁歎了口氣,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入眼是三位穿著羅德島製服的乾員,一高兩矮。左邊那個矮的跟瓦倫丁想的差不多,是位身材纖細麵容清秀的少年,此刻正撓著頭齜牙咧嘴,看起來那一巴掌很疼。
右邊那位矮個子乾員戴著口罩,靠著樹,瓦倫丁隻能看到他的眼睛。兩人目光交彙,他抬起手打了個招呼。
而中間那位高個子乾員是瓦倫丁的熟人。
一位身材火辣,即便隻是初春依舊穿著涼爽的黑發菲林大妞。
煌。
她的電鋸也如遊戲立繪中那般巨大,被提在手裡,隻是沒有加長的柄。
“啊,你醒啦。”
意識到瓦倫丁投來的目光,煌朝他揮揮手,笑容燦爛。
“你們……在這兒多久了?”
思忖再三,瓦倫丁還是想問問。
“沒多久。”
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充滿陽光,讓瓦倫丁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在自言自語了。”
剛才挨了一巴掌的少年撓著頭說道。
“當時說的好像是……''''還記得名字麼''''什麼的。”
聽到這話,瓦倫丁身體一僵,嘴角微微抽動。
也就是說,這仨人站在這兒看我發了好幾分鐘的癲?
“當時看到你隻有半個身子,我還急著想幫你治療一下。”
少年露出羞澀的笑。
“但煌姐說不能貿然叫醒你,怕出什麼事。”
“我見你隻有半個身子也活蹦亂跳的,也就沒管,去找另一個人了。”
“結果幽靈鯊乾員早就沒了蹤影。”
煌接過話頭,向瓦倫丁解釋。
“所以我們就回來了,也沒多久。”
是麼。
瓦倫丁垂下眼簾。
這話半真半假,他很清楚。不過也算是善意的謊言,避免讓自己尷尬。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筆,向瓦倫丁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