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繼續聆聽著。
他知道,自來也主動提及日向一族的心理訴求,並站在了那群人的角度上開始思考說話。
想必蛤蟆師父的心中,一定是已經有了什麼想法,在後麵等著要說。
然而,自來也卻沒再繼續,反而是突然轉向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奈良一族的忍者,曆來都善謀略,有卓識,達於政務人情。
“近百年來,其族人當中,又以已經陣亡的前一任族長,奈良鹿久,為其中難得的人傑。”
自來也聲音低沉,仿佛陷入了對死去下屬的回憶與緬懷。
受其影響,宇智波佐助的臉色與心情,也不由得變得低沉起來。
隻聽他歎息一聲,開口問道:
“說來,我始終是不能理解。
“為什麼,鹿久大叔一定要進入那雲隱忍村?明明”
“明明,你的情報已經遞了過來,是不是?”
自來也主動替宇智波佐助說道。
“是的。”
宇智波佐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關於鹿久大叔的死,我有專門去看過,奈良朱雀針對事件寫的文件報告。
“也明白,鹿久大叔是想以使臣的生命為籌碼,來逼迫四代雷影,進行‘二選一’的路線抉擇,以期追求那微弱的和平可能。
“哪怕做不到,也可以以使臣的性命為代價,通過死在雲隱忍村當中,進而達成,在未來戰爭當中,獲取道義上的優勢。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隻是.”
宇智波佐助欲言又止。
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隻是,你覺得,鹿久的死,有些過於浪費了。
“當時,應該死一個相對來說更加‘不值得’的家夥,對不對?”
自來也對自己的弟子十分了解。
隻聽他口氣依舊和善,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忍不住微微地沉了下來。
宇智波佐助低著頭,沒有說話。
自來也的話語雖然難聽,但的確符合佐助心中所想的意思。
很顯然,正如蛤蟆師父此前所說的那樣。
自木葉成立以來,奈良鹿久,確實是奈良一族當中,最為優秀的人才。
基於其謀略特性,對整個木葉來說,都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價值。
然而,因為這樣一件事情便死去了。
從投入產出的性價比來看,實在是有些可惜。
看到弟子陷入沉默,自來也強忍著心中多餘的情緒,耐著性子說道:
“理性來說,奈良鹿久此前,與雷影有著相對不錯的關係。
“如果,想要為和平爭取最大的概率,想要讓雷影真的選擇終止與大蛇丸的合作。
“他去,就是當時唯一的選擇。”
“可是.”
宇智波佐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自來也卻又果斷地打斷了他,繼續沉聲說道:
“是,最終,戰爭依舊爆發了。但是,我們並不能否定鹿久的價值。
“兩個月前,當雲隱忍村軍隊,在火之國邊境與我們對峙的時候,鹿久的死極大地鼓舞著我們的士氣,並對對方的士氣形成了肉眼可見的影響。”
“這些我都明白。”
宇智波佐助無奈地辯駁著。
“我也不太想跟你複盤討論,謀略的理性與否。這樣好了,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叫‘更加值得去死的家夥’?
“人命,有高低嗎?”
自來也緊緊地盯著宇智波佐助的臉孔。
後者低著頭,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
正當自來也準備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卻又一次抬頭來。
隻見他漠然地盯著師父的眼睛,緩慢但堅定地反問道:
“怎,麼,就沒有呢?”
——
“怎麼就沒有呢?”
正在宇智波佐助與自來也談話的同時,在大陸東岸,霜之國中。
空無一人的官道之上,清脆空靈的風鈴在夜空中回響著。
仔細望去,有兩個身著黑袍,上繡紅色祥雲的人影,正不緊不慢,在這荒涼間行走著。
剛剛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看上去更加高大的忍者,角都。
此時,他的身旁,站著的是剛剛加入曉組織的新隊友飛段。
這個年輕人,灰白的頭發整齊地向後梳著,容貌英俊卻又顯得紈絝,紫紅色的雙眼來回轉動著。
飛段先前那一大堆喋喋不休的囉嗦問題,已經讓角都感到十分不耐煩了。
隻聽他冷冷說道:
“這個,十萬兩。
“這個,十五萬兩。
“你背上那個,整整二十萬兩。
“你告訴我,人命有沒有高低貴賤?”
“當然!金錢,壓根就不能作為衡量的標準!
“你要知道,在偉大的邪神大人麵前,每個人的性命都是一樣等價的!”
麵對角都的回答,飛段顯得十分不以為然,他激動地揮動著手中鐮刀,大聲宣揚著:
“供奉,殺戮,狂熱,毀滅!!所有人殺戮所有人的世界!
“看著吧!!這樣世界,終將為偉大的邪神大人降臨在這廣袤世間!”
“孩子,我必須糾正你。”
原本,角都已經打定注意不再搭理這個白癡,但飛段的話語顯然也觸碰到了他的禁忌之地。
隻見角都站定腳步,定定地看向一旁的飛段。
他臉色陰沉,碧綠的眼珠微微閃爍著怒意,認真說道:
“金錢,是衡量世間萬物的唯一標準。
“伱太淺薄了,角都老兄。”
對於角都的怒意,飛段好像絲毫沒有察覺一般,隻見他嗤笑著搖了搖頭,大放厥詞道:
“你對於世界的理解,簡直可笑得令人肚子發痛!
“在偉大的靈魂信仰麵前,金錢,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所以,你是想找死嗎?”
角都站定了腳步,將背上的兩具屍體隨意丟在路旁。
隻見他那魁梧的後背微微隆起,冷冷地盯著麵前這年輕的同伴。
“喂喂喂,乾嘛啊你?!
“那個死老大說得果然沒錯,你這人,怎麼這麼愛跟隊友鬨彆扭啊?”
對於角都的反應,飛段略微有些吃驚。
他似乎並不理解角都為什麼會生氣,他甚至不能理解,像角都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趕緊加入自己的邪神教,跟自己一同供奉偉大的邪神大人。
麵對角都那洶湧的殺意,飛段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隻是一臉茫然地不解問道。
“對於現實的困境一無所知,對於物質的需求毫無敬畏,對於交易的藝術,更是沒有任何嗅覺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