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呢,真有意思,這些閒事也要攀比一下,好像誰輸了誰就缺了塊肉似的。”
“便真是缺了塊肉又怎麼樣呢誰又知道明日會不會突然暴斃一命嗚呼,在意這些做什麼”
說完這些,李晚卿自嘲般笑了笑,眼底都是陰鬱。
李楚玥實在不知該怎麼接她這話,自打她記事以來,李晚卿便是這副模樣,跟被神仙批過命活不長了似的,整日裡喪眉搭眼的,時時刻刻將死不死的掛在嘴邊。
打心底裡,李楚玥是不喜歡她這副生活態度的。但旁人的事情,她也沒資格多嘴。
“大姐姐歇會吧,到了我叫你。”李楚玥將一旁的軟枕拿了過來,放到了李晚卿的身後。
李晚卿也沒客氣,坦然地接受她的好意,閉上眼睛靠著馬車假寐“妹妹你這麼心善,定然會有福報的。”
福報什麼的,李楚玥不知道會不會有。她隻是覺得,李晚卿既然腰上有舊疾,時常會複發,出門便該小心謹慎些。
她作為妹妹,幫襯姐姐一把,也沒什麼。
自家人,便沒必要在意誰身份更高些,誰該對誰客氣些。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再繼續說話。到了宮門口,李楚玥要先行去一趟太後宮裡,而李晚卿則被皇後娘娘召見了,兩人便在宮門口道了彆分道揚鑣了。
太後宮裡的女官在前頭引路,李楚玥跟在後麵慢步走著。
長長的宮道上掛滿了宮燈,整個皇宮也被裝飾的金碧輝煌,宴席還未開始但遠處已經傳來了絲竹之聲。
“縣主,太後娘娘自入冬以來身子便不大好,今日晚宴不知能不能參席,娘娘怕錯過了時辰給您壓祟錢,所以讓您先去一趟,也順便說些體己話。”
女官一麵走著,一麵哈著腰回顧著李楚玥。
“好。”李楚玥嘴角帶笑。
忽然,一道噠噠的馬蹄聲劃破天際,一匹奔馳的駿馬自宮門口而來。
“放肆”女官眼見縱馬之人險些碰撞到李楚玥,出聲喝止,“誰允許你在宮道上縱馬疾行的驚擾了縣主你擔待的起嗎”
馬背上的護衛隨即慌張下馬,跪下磕頭“縣主請恕罪,實在是情況緊急,齊王殿下又遇刺了,昨日的餘毒未清今日又添新傷,太醫實在束手無策,特來宮裡請太醫院院判大人。”
“那彆耽擱了,快些去”李楚玥聞言,立刻往一旁讓了讓,吩咐道。
護衛道謝告彆,立馬翻身上馬,馬蹄飛揚卷起了地上的塵埃。
李楚玥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十分怪異。
昨日那名舞姬,還未到大理寺便服毒自儘了,成了樁死無對證的懸案。而經由昨日之事,今日齊王府該是守備森嚴的,齊王卻又遇刺了。
這齊王府,怎麼跟花燈會似的,什麼人都能進去刺殺一番呢
她一麵納悶著,腳下的步伐卻沒停下,跟著女官一路走到了太後宮裡。
“譽王殿下。”還未進門,女官忽然跪了下來。
李楚玥循聲望去,隻見沈確著一身月白色長襖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想來也是來太後宮裡請安的,她便也跟著女官一起朝他行禮。
“免禮,縣主來得挺早。”沈確淡淡開口,朝這邊走來,停在了李楚玥的麵前。
“殿下和縣主先聊,奴婢還有事,便先行告退了。”女官見他們二人站在原地都沒有再往前走,誤以為他們有話要說,尋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李楚玥蹙了蹙眉,看向沈確“殿下今日也挺早的。”
“但再早,最大的那封壓祟錢,也是我的。”
她一麵說著,一麵衝沈確揚了揚下巴。
沈確生的極高,兩人站在一起時李楚玥才堪堪到他的肩頭,是以每每同他說話,李楚玥都得仰著頭。
挺煩的。宮宴上穿著華服,頭上又戴了不少頭飾,這麼仰著頭看他,脖子挺酸。李楚玥便往一旁走了走,站到了高兩級的台階上同他說話。
沈確勾唇笑了一下“小孩子才盼望著壓祟錢。”
什麼意思意思是她是小孩子嫉妒,他這是嫉妒。
李楚玥癟了癟嘴“殿下若是不盼望,不如等會你的那份也給我。”
沈確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台階下靠近了她幾分,麵無表情語氣淡漠“隻有本王的王妃,才有資格管本王的錢財。”
言下之意是,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管本王的事
李楚玥閉上了嘴,但冷哼了一聲。拌嘴鬥智這種事,輸人不輸陣。
忽然,她一低頭,瞧見了沈確的手。
“沈確,”李楚玥忍不住地驚呼,“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在流血。”
她剛說完這句話,忽然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直直地朝著沈確的方向倒了下去。
“完了,我有血暈之症。”李楚玥倒在了沈確懷裡,臨昏死之前還不忘向他解釋一番。
沈確伸手攬住了李楚玥的細腰,將人穩穩護住圈在了懷裡。
他無奈地看著懷中緊閉雙眸的人,歎息道。
“第三次了,你總是這樣,不經我允許就倒在我懷裡。然後還要倒打一耙,說我有意為之、欲擒故縱。”
“到底,是誰在欲擒故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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