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還有兩排灰白色的平房,一輛電動三輪車停在房門口,車鬥裡還裝著一些新鮮的蔬菜,土豆胡蘿卜之類的。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的響動,平房裡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兩排平房,一排是犬舍,另一排是住人的。
那人重新鎖上大門,先把牽著的德牧帶進了犬舍,然後招呼張子安他們“進屋來說話吧。”
張子安和老楊跟著他進了屋,一回頭卻發現飛瑪斯沒有跟過來。
飛瑪斯留在戶外,若有所思地盯著犬舍的方向。
“讓它自己在外麵玩吧,院門關著,它丟不了。”那人說道。
張子安點頭,他也不怕飛瑪斯會丟了。
室內的牆上安裝著壁掛式暖氣,可能是燒的天然氣,挺暖和,室內溫度大約有18度,張子安和老楊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
“隨便坐吧。”那人示意道,自己去燒開水沏茶待客。
室內陳設很簡單,都是看著有些年頭的桌椅板凳,唯一的娛樂設施就是一台32寸的電視。
不一會兒,那人端著一個大鐵茶壺和三個茶杯從廚房裡走出來。
“沒什麼可招待的,喝杯茶水暖和一下吧。”他給張子安和老楊倒上茶水,自我介紹道“我姓付,付濤,這家養老院就是我開的。”
張子安和老楊分彆做了自我介紹,並且把來意說明劇組拍攝時的一批德牧想找個能安身的地方,想看看這裡能否接收。這批德牧雖說不是正式的警犬,但也受過警犬的訓練,目前無處可去,既不能回警犬基地,也很難被普通人領養。
濱海市周圍的警犬養老院並不隻有這一家,張子安和老楊是打算從這家看起,考察一下,如果覺得不行就再找下一家。
來之前,馮軒已經做出了保證,劇組的一部分經費將專門用來安置這些德牧,會按年給它們支付生活費,直到它們正常死去為止,不會給警犬養老院增加太多的額外負擔。
講道理,馮軒開出的條件是很優厚的,但是張子安和老楊商量之後,為免有人見錢眼開,因此故意向付濤報了一個沒什麼油水的價格,如果這個價格他能接受,再談其他的。
付濤沉吟片刻,為難地長籲一口氣,“情況我大概知道了我不認識這個盛科,但我退休以前也是濱海市警局的帶犬民警,對警犬很有感情,開這家養老院本來隻想養我一直帶的那隻德牧,但是一些民警同事陸續也把他們的狗送來我這裡,說由我養著,他們比較放心倒不是說他們不想養,而是一些客觀條件的限製,他們養不了,所以交給我來養,他們節假日會過來看看老戰友,順便幫襯我一下。”
張子安和老楊點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付濤說的情況很常見,帶犬民警本身很想養這些退伍的警犬,但是他們家人不同意,或者居住的城區不讓養,徒歎奈何。
付濤抬手示意周圍,“你們也看到了,這裡就我孤家寡人一個,你們的這些德牧我想養,但是怕養不過來,我這裡已經有十來隻退伍的狗了,再來十隻,恐怕”
他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很明顯了。
張子安先把這事擱在一邊,他從剛才就在想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您剛才是去遛狗了吧為什麼不一次多遛幾隻呢難道是一隻一隻地遛”
平時王乾和李坤負責遛店裡的幼犬,那也不是一隻一隻地遛啊,都是牽在一起去寵物店後麵的綠地裡麵遛。一隻一隻地遛得多麻煩
付濤肯定地說“就是一隻一隻地遛。”
“是怕它們打起架來”張子安想起小劉說的,說這些警犬都爭強好勝,不是親友就不能一起出任務。
“那倒不是,它們現在已經老得沒有力氣打架了。”付濤不以為意地笑道,“怎麼說呢這些警犬習慣了跟主人一對一地生活和訓練,跟寵物狗是不一樣的,所以就算是它們老了,也還是有尊嚴的,而我想保住它們最後的尊嚴。”
很簡單的幾句話,卻令張子安心中一動,他與老楊默默對視一眼,覺得可能找到了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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