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瞄了一眼坐在地上原樹村眾人,隻要有誰站起來想逃,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當然要是他們全部都逃,他一個人也攔不住,但外麵就是荒野,他們能逃到哪裡去?
一旦逃出荒野,儀鸞司府也會發出通緝令,告知各裡各村,嚴加提防之下,他們隻能慢慢死在荒野外,隻要沒有失去理智,都不敢輕易逃跑。
夜幕已經退去大半,天穹變得灰蒙蒙的,距離天亮已經很快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周凡沉聲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在你開口之前,你最好不要編造什麼假話騙我,因為我會讓第二個人過來再說一遍,明白了嗎?”
“明白。”胡耀臉上的胡子抖了抖,“大人,我們彆無選擇……”
在胡耀的講述中,三個月前,煙魑撕破了村子防禦,進入了村子,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們這些武者以及巡邏隊隊員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一個個被製住。
“衛鼓沒有響起發出預警嗎?”周凡問。
黑厲級的煙魑對一個村子來說絕對是滅村之災的存在,衛鼓當然無法攔得住,但就算是這樣,如果黑厲級怪譎接近村子會發出預警才對。
被怪譎滅掉的村子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通常,儀鸞司都會第一時間得知,似原樹村這種被控製的情況很少見。
“沒有。”胡耀苦笑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半點預兆都沒有,要不然我們肯定會有時間用消息符告知儀鸞司。”
周凡表情冷然,要是這樣,那煙魑可能想出辦法避開了衛鼓的預警。
胡耀繼續講下去,武者以及巡邏隊隊員被製住後,整個村子就相當於落入了煙魑的控製之中,其中有一半的人被它使用特殊法子變成了行屍,另一半的人則是被它驅使要求信仰壽神。
“行屍先不說,它究竟使用了什麼法子控製你們這些活人?”周凡沉聲問,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這些活人看起來很正常,甚至麵對他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樣。
有一半的人變成了行屍走肉,另一半的人卻沒有一個有反抗之心,甚至他這個巡察使進了村,也沒有任何人偷偷來告密。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胡耀臉上露出悲痛之色,“我們所有人的命都在它掌握之中。”
“它要是死了,我們也會跟著一起死。”
“荒謬。”周凡聲音寒冷,“你可是符師,難道不知道煙魑有什麼本事嗎?它哪裡可能有這種能讓你們跟它一起死的能力?”
胡耀沉默了一下,他脫下左腳的靴子,將襪子扯下後,露出了腳掌。
胡耀的腳掌小趾旁的次小趾沒有了,看起來應該是利刃切斷的。
“大人,當時我們也不信,隻是它將我們這些人召集起來,當著我們的臉將它一縷好似腳趾一樣的煙霧扯斷,然後我們所有人的次小趾就跟著斷開了。”胡耀臉色發白道。
數百人一起斷腳趾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讓他心有餘悸。
“小手段。”周凡冷笑一聲,“它之前有沒有對你們做過什麼?”
周凡懷疑那煙魑提前動了手腳,所以才會有一起斷腳趾的情形。
“我們也這樣懷疑過,但是我們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賭。”胡耀苦笑,“不過我們確實不知道它是如何在我們身上動手腳的。”
“而且不知為什麼,我們私下討論,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們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命似乎真的就在那怪譎煙魑的身上。”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嗎?”
“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