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流淚。
我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可總歸是逃過一劫,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
河神石像眼中流出的淚珠,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像水銀一般,密度很大,從高處落到地上,還是成一個圓珠狀。
昏黃的燭光下,那些水珠呈現殷紅色,很是奇特。
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也沒敢去碰,隻想著趕緊離開。
這一次,我推開了河神廟的門,也沒用多大的力氣。應該是那作怪的東西不在了的緣故。
離開河神廟,趕緊跑回了家。
回家後,我將大門鎖上,又把房門關好,換了一身乾衣服,又倒了口熱水喝。這才平緩了不少。
鬨了這麼半宿,自然是沒了睡意。
我索性攤開了從汶水河裡撈上來的羊皮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其中一麵不是現在的簡體字,是一些古字,有的繁雜如畫,有的簡約成線。而另一麵則像是特意翻譯了這些古字,是現代的漢字,看上去筆墨還是新的。
大體看了一遍,我才知道,原來這上麵寫的是一些法門。
昨天夜裡勾欄那場大戲。原來就是給你唱的,是有人設計了你,其中的內情我不甚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你被人盯上了,日後怕免不了會有麻煩了。
對了,那姓劉的撈屍人,應該知道點內情,剛才我們一塊回來的,隻是他對我有所隱瞞,並沒告訴我。你要是想弄清楚,可以去問問他。
這些法門都是有針對性的,不能現場檢驗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隻能是先記在了腦子裡。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咋了?
齊酒鬼瞪著我打量一番,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娃子倒是早跑了,安穩回來睡覺了,你可知道昨晚上差點要了我的命。
陳平安,陳平安,河神廟裡出事了,
河神向你下跪了!
我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一句。
不過這是可怨不得我,還是齊酒鬼慫恿我去的,也是他挑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
我能認出來的,有幾方陰陽勢力的人,他們都是黃河邊的勢力,卻很少共同出現。另外暗中還有些道行不淺的妖邪鬼祟。至於是誰主導了這場大戲,我還不清楚,但他們的目標一定是你,而且應該和汶水河鬨出來的大動靜有關係。
世間的法門有千萬種,大如道法、佛法之類的。更多的是小法,就是民間的一些小道法門,常知的便是村裡那裡能驅邪捉鬼的神漢神婆的法門,比如立筷問鬼、點煙請神、五鬼招財等等。
聽齊酒鬼說的挺嚇人。我也有些擔心。
記得小九離開的時候,和我說過,要我好好修行,想來是讓我學習這些法門。
齊酒鬼沒說話,一把推開我,自己跑進了家裡。
這事我再給你查查去,能驚動各個勢力和那些牛鬼蛇神的事,瞞是瞞不住的,很快就會有消息。
喝了酒,便舒服地躺在了椅子上。
誰呀?!我衝外麵喊了一聲,同時趕緊將羊皮紙貼身收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我家大門外便傳來了喊聲。
我點頭,沉默片刻,又問道對了,那些勾欄聽戲的到底是什麼人?
我從未想到過,自己竟然有一天要放下科學書本,來研究學習這些陰陽鬼神的東西。不過這些法門看著挺有趣,我便按照上麵寫的背下來。
肯定是勾欄裡發生的事情。
什麼人盯上我了?他們圖謀我什麼?我問道。
齊酒鬼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圖謀什麼,說不定也是為了那個寶,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畢竟那些人雜七雜八的,也沒有憋寶人的本事,不可能這麼快就全知道了這裡有寶,很可能是為了彆的事情。
我告訴你,昨天也多虧你小子機靈,跑得快了,否則的話我還真保不了你呢。
外麵那人回應道我!
我聽出是齊酒鬼,心中也鬆了口氣,趕緊跑出去將門打開。
我叫苦道是你要去勾欄聽戲的。也是你主動幫劉老先生,我還差點遭了秧呢,從汶水河遊了大半夜,才活著回來的呢。
開門後,他的樣子把我嚇了一跳。
羊皮紙上記載的倒不是這些法門,而是一些我從未聽說過的法門,大多數還都和黃河有關係,處處牽扯到黃河。
直奔我家床下的酒去。
齊酒鬼身上常穿的破爛大衣沒了,隻有一件臟兮兮的毛衫,腳上的鞋也跑沒了一隻,臉上還有些血痕,像是什麼東西給抓了,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一副疲憊的樣子。
還是一陣敲門聲把我給驚醒了。
分散了注意力,我心中的恐懼也少了,整夜沒睡覺,就盯著那羊皮紙看到了天亮。
我追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齊酒鬼累的夠嗆,也沒再搭理我,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拖出酒瓶來。用手就給開了,打開後猛地灌了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