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聽得都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們記憶中性格仁懦柔善的盧楨,能夠說得出這樣的話。
就連盧父都愣了一下。
那幾人慘叫的更厲害,不斷求饒道:“姑娘饒命,小的隻是餓極,想找口飯吃……”
話音未落,就被盧楨狠狠一腳踹在腿上:“找飯吃往我車廂上爬?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
盧楨越想越氣,又狠狠的連踹了幾腳。
她不敢想象,假如沒有尖叫器,車上四個女人,兩個孩子,哪怕這幾人心思歹毒一些,在睡夢裡給她們來上一刀,幾個人白天趕路睡得沉,是不是還不等她們反抗,她們人就沒了?
而且這幾人明顯不是隻圖色來的,菜刀都掉地上了。
彆說她自己就惜命之極,車上還有寶丫小石頭和她娘呢。
盧楨是越想越後怕,越怕踢的越狠。
那幾人原本就被盧父他們用刀砍傷,此時被盧楨這麼一踢,更是傷上加傷。
盧楨道:“這次是我幸運,若不是恰好……這幾人摸上車一刀給我抹了脖子,誰知道?這種垃圾,會做出一次這樣的事,就會再做第二次,要不乾脆就殺了,省的再禍害後麵的人!”
盧楨向來相信,人的某些底線是不能被打破了,一旦被打破,就沒了底線,也沒了下限。
這幾人能夠乾出半夜往她們牛車上摸的事情,焉能再做不出彆的奸~淫~辱掠的事來?
盧父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盧父讓盧楨先回到車廂內休息:“這裡交給爹,爹會處理,你快回去睡。”
原本還不敢動手的盧父,在聽到盧楨說的話後,想到盧楨她們沒有發現的後果,盧父就再沒有什麼心慈手軟的想法了。
他對他們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妻女的心狠,對罪犯的縱容,尤其這種時刻,就更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後麵麻煩會源源不斷。
盧父道:“楨楨說得對,這些人敢出來犯罪,就要付出他們該付的代價,若是輕易放過,那豈不是人人效仿?”
這裡可沒有什麼法官,說什麼未遂從輕的話。
盧父和王耕牛他們直接將四個人拖到濃濃夜色中,緊接著就傳來三聲更加淒厲的慘叫,那叫聲刺的人耳膜一麻,所有曾有過蠢蠢欲動心思的人,全都暫時息了想法,就算有,也不敢再針對盧父他們這一群人。
盧父沒有將他們閹割,也沒有打斷他們的手,而是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腿。
腿受傷,寸步難行,又沒有醫藥治療,加上後麵可能會來的疫病……盧父閉上眼睛,不給那些人半點能報複他們的機會。
盧母捂著寶丫的耳朵,盧楨回車廂後,寶丫連忙趴過來,鑽到盧楨懷裡,緊緊抱著她。
她也緊緊抱著寶丫,手在她後背上輕輕安撫著,柔聲問她:“怕嗎?”
寶丫隻是窩在她懷裡不出聲。
盧楨聲音溫暖柔和:“寶丫不怕,娘會保護寶丫和小石頭的,娘是超人!”忽然想到,寶丫可能不知道超人是什麼意思,又改口說:“娘是仙女,會仙法,會把壞蛋全都打跑!”
黑暗中,小石頭聽了姑姑的話眼睛閃閃發亮,對於姑姑是仙女的話,小家夥現在是深信不疑。
他激動地說:“姑姑,我也要當小仙女!”
車廂內傳來噗嗤兩聲噴笑。
因為尖叫器的叫聲實在太響亮了,響的超出所有人的認知,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聲音,還以為是盧楨的尖叫聲,還跟身邊的人嘀咕著:“我地個乖乖,盧家的丫頭也太能叫了吧?我耳朵都快被炸聾了,平時也看不出她嗓門這麼大啊。”
“我也被嚇到了,那嗓門跟打雷似的,我還從沒遇到過這麼大嗓門記!”
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尖叫器,也從未見過,都以為是盧楨的尖叫,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到彆的。
“人沒事吧?”
“人沒事,我老頭子去看了,那歹徒捂著眼睛在地上滾的那叫一個慘哦,好像是眼珠子被楨丫頭給摳出來了。”
“啥?眼珠子摳出來了?”
“可不是,不然能叫的那麼慘?大概是烏漆嘛黑的看不到,就一雙賊眼在發光,你說楨丫頭不打他們眼睛打哪兒?情急之下下手又沒輕沒重的,可不就把眼珠子摳出來了麼?”
說的跟親眼見到了似的。
聽的人感慨道:“看不出楨丫頭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又會趕車,下手還能這麼狠。”
一老太太感歎道:“狠點好,不狠點,一個小寡婦,帶著孩子,在這荒年,如何過下去呢?就是平時都要潑辣點,更彆說現在了。”
老太太歎口氣,“明早還要趕路,趕緊睡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整個車隊的人都知道,盧家的楨丫頭昨晚把匪徒的眼珠子摳下來了。
“何止是摳下來,聽說把他們命根子都割了,楨丫頭親自動的手!”
他們是淩晨五點不到就起床來收拾東西出發,那時候天還黑著,即使好奇,大家匆忙間也不會真的去看看地上有沒有眼珠子。
這話的聽的不少人雙腿夾緊:“不會吧?”
“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說這話時,還不住小心的去瞥盧楨,那眼神,就跟在看長了三頭六臂的母夜叉似的。
“耕田,三癩子說的是真的嗎?寶丫她娘真有那麼厲害?”
王耕田正一臉恍惚的跟在自家騾車下麵走。
昨天晚上他也是跟著王耕牛過去的,也聽到了盧楨說要將那三人閹了的話,想到盧楨當時說這話時的神情,王耕田便不自覺的夾緊了雙腿:“沒……沒這回事,你彆聽她們亂說。”
“我聽得怎麼不像亂說?昨晚那慘叫我可都聽得真切的,那叫聲,我家殺豬都沒叫這麼慘的,不會真把眼珠子摳下來了吧?”
眼珠子摳沒摳下來王耕田還真不知道,因為超強力辣椒水噴到歹徒眼睛裡的原本,從頭到尾他們都在捂著眼睛滿地打滾的鬼嚎,加上盧父和吳管家的一陣亂砍,歹徒身上臉上都是血,也看不出來啥血。
王耕田的沉默,讓來打聽的人以為是真的,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望著坐在馬車上板著臉趕車的盧楨,原本對她還有點想法的小夥子們,頓時都打消了念頭。
路上的災民已經越來越多,好在,他們上午走了兩個多時辰後,張順他們終於找到了村莊,村莊的稻穀莊稼雖然都被蝗蟲吃光,但光禿禿的稻草還有不少,聽說有人願意拿蝗蟲換稻草,家裡已經沒有多少存糧的農戶很是木然地道:“都在田裡,自己去割吧。”
稻穗和葉子都沒了,隻剩下杆兒。
天氣乾熱,稻草全部都被烈日曬得趴在田地裡,都不用去曬。
盧父叫大家停下,“順子、耕牛你們倆帶著人留下來看著東西,其他能動的都跟我去割稻草,小孩子跟著把割好稻草抱回來喂騾子喂牛。”
留下的基本上全都是青年壯漢,去割稻草的全都是老弱病殘,盧家女人多,盧母、盧大嫂、小桃、盧楨四個人,吳管家和盧父留下看東西
盧有福家隻有盧鬆和盧芙蓉去了,盧有福和盧柏留下看東西,盧有福雖然看著外強中乾,但他富態的身軀,最近曬得有些黑的皮膚,光是看著還是很唬人的。
小石頭從牛車上蹦下來自告奮勇:“爺爺,我也去!我來喂牛!”
很多和小石頭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很積極。
要不是鐮刀不夠,這些孩子都能記跟著去割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