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足有一尺多厚,冰上可行人。
即使用鐵錘、鐵釺去砸,一時半會兒都砸不開厚厚的冰層。
很多難民沒有鐵錘,就搬起河邊大石,狠狠往河麵上砸去,冰層隻是微損。
眾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稍砸開一個冰窟窿,見到水後,難民們都瘋了似的往這裡跑,想從這裡取水。
“排隊!去後麵排隊,不排隊的去後麵自己砸冰窟窿!”
很多不願意排隊,也等不及要喝救命水的難民,就真的自己去砸冰窟窿,因為實在砸不開,就忘了站在冰層上砸河冰,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盧楨他們水也見底了,但到底沒有其他人需求那麼大,便沒有去搶,而是站在岸邊望著九派河河麵。
九派河河麵寬約千米,可這千米河麵,居然全都結了冰。
“爹,你不是說這九派河是天下第一大河嗎?”她問盧父。
盧父記憶裡,九派河確實是天下第一大河,河的形狀與現代的長江有些類似,自西向東,貫穿整個大順朝中部。
盧父點頭說:“是第一大河沒錯。”
“既然是天下第一大河,怎麼會結冰?還結了如此厚的一層冰?”望著整個河麵的冰層,盧楨不解地皺眉問盧父:“爹,你以往來南北是冬天嗎?九派河上是否結冰?”
盧父仔細回憶了原身的記憶,肯定地搖頭:“南來北往十幾年,從未見過九派河冬日結冰。”
盧楨不由想到前世的潘陽湖、大運河和長江。
在前世,潘陽湖、大運河、長江也曾結過冰,時間長達近兩個月,厚厚的冰層上同樣可以行人,但那是在小冰川時代。
她走到九派河邊,哪怕難民們全都衝上了冰層,在上麵砸洞,冰層看似很穩,她依然很害怕,隻是拿著腳尖輕輕在河麵的冰層上點了點,用力向下壓了壓,冰層紋絲不動。
她又小心的將一隻腳踩上去,稍微施力,見真的很穩固後,才小心翼翼的兩隻腳都站上去,在湖麵的邊上,小心的走了兩步。
看多了小孩、大人掉進冰窟窿裡的新聞,生活在南方,從未見過如此厚的冰層的盧父望著盧楨行走在冰層上,十分擔心地喊:“楨楨,快上來,冰上危險!”
盧楨也是看著掉冰窟窿的電視長大的,對河上冰層有種本能的畏懼,但向來喜歡冒險的她,比盧父的適應力要強,盧父看著她在冰上走來走去,很快就適應了冰層,居然敢走出離岸四五十米,嚇得心臟都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了。
盧母也大喊:“楨楨,你快上來!你沒事跑冰上玩做什麼?凍死個人了!”
“沒事,冰很厚,我就想看看這裡的冰有多厚!”
走到四五十米,盧楨就不敢再往前走了,哪怕腳下的冰層目前看來還是很穩定的。
很多難民在河麵邊沿咋不出冰窟窿,就往河裡走,有的居然走出兩三百米遠,在那裡砸冰窟窿。
因為越往河中心,相對來說,冰層也越薄,冰層就好砸一些,同時也越危險。
可這些人完全顧不得了。
盧楨小心翼翼的從冰層上走回來,盧父盧母站在河邊,連忙伸出雙手將她接回來。
盧母用力在她穿著大鵝羽絨服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往冰上跑什麼?這要是掉下去……”
盧母不敢再往下說。
“沒事,我就是想去看看冰層有多厚。”
盧父問她:“看出什麼來了?”
盧楨望著盧父,臉色有些沉重:“我有個很不好的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說。”
盧母是個急性子,見她這樣說,又用力拍了她一下:“說!”
她拍的很用力,手掌記打在她胳膊上很響,卻隻是拍衣服的響聲,實際上是半點不疼的。
盧楨低聲對盧父說:“爹,你知道小冰河時代嗎?”
盧父皺眉。
對小冰河時代,他知道,但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小冰河時代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