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做?”盧父拿著大網問盧楨。
“我看視頻裡,就是拿著大網在水下一直用順時針在冰下攪動。”盧楨做出攪動的動作,“但是攪動多大幅度,攪動多長時間,我都不知道。”
靠冰下水中缺氧,攪動冰下水流來聚集魚群捕魚這個原理,需要好幾個必要條件,首先是確認這個水下得有魚,這一般都得靠老漁民才能做到。
最基本的,就是拿著網兜攪動水流的人,得有力氣。
盧楨也不知道需要攪動多久,多大幅度,畢竟她隻是看過這樣一個視頻,知道這樣一個原理,從未操作過,這都得需要他們自己自行摸索。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過來,在盧父拿著網兜,走向冰窟窿的時候,男孩子們都好奇的看過來,除了太小的,怕掉入冰窟窿裡不安全的孩子,稍微大些的少年,都圍了過來,想看盧父怎樣撈魚。
“盧叔,這樣真的撈到魚嗎?”
魚該有多笨,才能被這樣的漁網輕易的撈到啊?
他們都覺得這太不靠譜了,還不如釣魚呢。
但因為是盧父,他們雖然覺得不可能,可還是跟過來看。
因為他是盧父啊。
冰上很多很多彆的難民,見到他們這邊的動靜,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又專注的鑿著自己的冰。
在生存麵前,他們失去了一切好奇,隻對關於能不能繼續生存下去的事情感興趣,他們甚至已經完全沒有了好奇的力氣。
缺水、饑餓、寒冷。
每一樣,都在時刻可能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在命都隨時可以失去的逃荒路上,好奇是那樣奢侈的一件事。
他們看著盧父將網兜浸入水下,然後開始順時針攪動冰窟窿。
周圍圍著很多人,他們都好奇的看著盧父的舉動,不懂這樣的舉動,如何捕魚。
看著冰窟窿附近聚集這麼多人,盧父又開始有些腿軟,招呼大家:“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都岸上去!事情都做完了嗎?”他叫住力氣最大的王耕牛:“耕牛,你來,就像我剛剛那樣,沿著一個方向,一直攪!”
他將所有人都趕走,將綁著網兜的竹竿遞給王耕牛,叫盧楨:“楨楨,拿根繩子來!”
他到底是覺得站在冰上很不安全,用繩子係在王耕牛腰上:“站在冰窟窿這裡太危險了,一旦掉下去救都救不回來,身上綁個繩子安全一點。”又揮手對其他人說:“都走開,其他人都走,剛剛掉下去的人你們都看到了,這麼厚的冰,掉下去飄都飄不上來!”
王耕牛腰上繩子綁好後,就照著盧父說的那樣,一直攪動,他也不知道需要攪動多久才行,反正盧父不說停,他就一直攪動不停。
盧父就抓著繩索,攪了一會兒,就問他:“感覺怎麼樣?有魚了嗎?”
王耕牛也不知道。
“你感受下網重不重不就知道了嗎?攪動越來越沉,說明網裡就有魚了,攪動的不沉,和開始的感覺一樣,那肯定就沒魚啊?”
這種感覺也說不好,因為越是攪拌到最後,胳膊越酸,網自然感覺越沉,但裡麵有沒有魚,其實不知道。
盧父就想讓他起網,其他人也都想讓他起網,都很期待的看著王耕牛。
因為是盧父的主意,大家都對這樣網魚的方式抱有很大期待。
“哪有那麼快啊。”盧楨也在盧父身邊,手裡抓著繩子,以防萬一,“攪動水流之後,氧氣增加,附近的魚群遊過來都需要時間呢,起碼得一炷香吧?”
一炷香,也就是半個小時,一直保持攪動水流的動作,一炷香的時間,是非常耗力的一件事,十五分鐘的時候,王耕牛的胳膊就已經相當酸了。
記還不到半個小時,王耕牛額上已經冒出很多細汗,胳膊已經撐不住了,喊:“盧叔,網兜太沉了,我快攪不動了,感覺裡麵有魚!”
“順子小戚,快快,係上繩子,幫耕牛拉網!”
張順和戚陽朔都莽的很,根本不係繩,走到王耕牛身邊,接過竹竿一起拉網。
盧楨和盧父都喊:“係上繩,把繩係上!”
可這時候誰還有心思係繩啊,全都在全力往上拉網。
網在水裡的時候,不是最難拉的,什麼時候最難拉?快要出水的時候。
尤其冰窟窿的洞口還沒那麼大。
三個人根本拉不動:“大壯、二狗,快快快,感覺裡麵好多魚,快來幫我們一起拉!”
這下少年們都激動了:“我來!”
就跟兒歌裡的《拔蘿卜》似的,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抱著一個的腰,往後麵拽。
看的盧父和盧楨心驚膽戰,生怕這麼多人在冰上使力,一不小心,冰就裂開了,或者誰就掉到冰窟窿裡去了。
都沒係安全繩。
若是一塊完整的冰可能還不需要這樣的擔心,可是有了冰窟窿之後,這附近的冰層就已經受損,是非常容易裂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