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仙子穿牆來!
從相國府出來,顏世海唉聲歎氣地回了自己家。
顏世海是工部郎中,家中自然沒有相國府奢華,不僅沒有相國府奢華,就連普通的富商家裡都比他家看著像樣些。
這倒不是顏世海刻意彰顯自己清廉,而是這位真清廉。在工部做事兒,卻始終沒有跟那些蠹蟲混在一起。
有人說他是膽小怕事,有人說他是假清高,其實他自己啥都沒想,就想著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良心,晚上能睡個安穩覺,即便有什麼風吹草動也不至於嚇得打哆嗦。
在他看來,無論一個人再富有,生前睡覺也頂多七尺,死後棺材也無外如是。就算睡在金堆上,該啥時候死還是啥時候死,沒得說就能多買幾年陽壽。
就這麼一個人,正室四十歲上一個風寒就給帶走了。膝下一女,嫁給了武英殿大學士。
如今還有一個韓姨娘,這韓姨娘今年也剛過四十,原本有個兒子,五歲的時候夭亡了。
之後,這顏世海也想明白了,覺得自己就是命中無子,也不再強求。
這家裡隻得顏世海和韓姨娘二人,再有便是一群仆人了,如今若真要領個十幾歲的宮女兒回來做女兒,倒也多一分熱鬨。
韓姨娘樣貌端莊,對過世的主母一直尊敬有加,即便主母過世了,她也沒有要求顏世海將自己升為正室。她與顏世海的性子倒是有些相似,在她看來,名分不重要,兩人能夠相知相守,那才最重要。
見顏世海垂頭喪氣地回來,韓姨娘小心奉上清茶,靜靜地待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
半盞茶喝下肚,顏世海這才把今日去相國府的事情說給了韓姨娘聽。
“嗨,我還當是多大的事兒,讓老爺長籲短歎的。不就是家裡多個人,多爽筷子嗎?咱家又不是養不起,老爺不用擔心,我也斷然不會虧待她。”韓姨娘笑道。
顏世海皺眉瞧了韓姨娘一眼,又把個中的厲害關係說了一遍,韓姨娘依舊笑嘻嘻地說道
“老爺,既然這個事情落在了咱們頭上,咱們也避無可避,那哀歎也沒啥用處不是?咱們隻管把人照顧好了,彆的不去想。想了也沒用,您說是不是?
咱們就當做是老天再多給咱們一個女兒,好好待著就是了,也是一場緣分。她若是命大,自然是好,如果是命薄,咱送她一程。
何必為了咱們無法改變的事情而憂心呢?反正,不管老爺做什麼樣的決定,雪梅我都會支持老爺。”
聽韓姨娘這麼一說,顏世海心中豁然開朗,笑著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有妻如你,夫複何求?好,咱也就不再煩惱了,你看著給咱的新閨女準備個房間,再置辦些女孩子用的東西。
平時咱們怎麼用度,她也就跟咱一樣,好吧?反正,家裡這些事情都由你做主,我放心得很。”
韓姨娘笑眯眯地瞧著顏世海,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時光的烙印,卻沒有消磨掉他的心性。在她的眼裡,他還是那個海棠花下的偏偏少年郎。唯一不同的是對她的信任與愛護,與日俱增未曾消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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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相國的消息傳回了宮內,太皇太後得知是顏世海作冷易嫿妍的義父,雖然不是特彆滿意,覺得顏世海門第不夠高,可是想著此人素來廉潔,朝堂上風評也不算差,倒也不怕教壞了冷丫頭。
“哀家知道那顏世海素來清貧,你去準備些銀兩首飾,也彆讓他破費了。告訴他,往後冷姑娘不論婚喪嫁娶,所有的費用都由哀家來支付,不用他管。
不過,這個家夥是個驢脾氣,多半不肯要這些東西,你隻管告訴他,彆逼著哀家給他下懿旨。知道嗎?”
吳姥姥笑著稱是,立刻出去辦差去了。
太皇太後長籲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唉,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但願一切順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