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是空白的,猶如白紙,連一滴墨跡也沒有。
見眼前的兩女子詫異地看著他,他睥睨一眼,冷道,“你們是誰。”
“姐夫,你這可是恩將仇報了哈,要不是我姐把你救回來,你受了這一身的傷,早就疼死在路邊了。”
窈窈雙手插著腰,肩上的兩個小辮晃了一下,怒嗔道。
月灼眸也不抬,話語間冷若冰霜,“就是她把我打傷的。”
他停頓了一下,“還有,不要叫我姐夫。”
窈窈見他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嘟著嘴,眼裡滿是鄙夷。湊到青盈的耳邊,低聲道,“姐,你怎麼找了個這麼自以為是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啊。”
青盈伸手朝窈窈的鼻尖刮了一下,“都說了,他不是你還是回豆腐攤去幫忙罷。”
窈窈一臉幽怨,跺著腳微嗔,“姐,我不走,萬一他欺負你怎麼辦?”
月灼忽地斜眸,窈窈頓感一陣寒意入體,打了一個寒顫。
“罷了罷了,你倆的事我也管不著,姐姐你”窈窈不懷好意地逗了逗她,“你開心就好。”
說罷,她揮揮手,便出了家門,順手還將自家的木門闔上。
屋內的空氣仿若凝結了一般,靜置許久,青盈忽然開了口,“嗯這位兄弟,你的傷口我已經幫你上過藥了。所以現在”
月灼靜默不語。
青盈想讓他走,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見他沉默寡言的模樣,莫非是家中糟了變故,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狽。
見他衣衫不整,渾身滿是泥土,弄得自己塌上、地上、四處全是。青盈便走到自家爹爹房中,拿出了一件爹爹穿的便衣,遞給他。
月灼瞥了一眼,見那衣物疊的整整齊齊,素淨整潔。再看自己,渾身上下已不成樣子,許久後,便道出四個字,“有熱水麼?”
青盈心中罵咧,就為了說四個字,有必要想這麼久麼?
拾掇了房屋,將塌上的被褥重新換了一遍,再為這人準備好木桶,倒入熱騰騰的洗澡水。青盈有的時候不得不被自己氣死,為什麼自己要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這麼卑微的事呢?
月灼脫了衣裳,修長白皙的腿跨入了浴桶。長發散落在腰間,濕漉漉的,散發著氤氳的氣息。
他的周身霧氣繚繞,穿過他的眉間,混著他的鼻息,拂過他的腰身。
雙眸朦朧,長睫如蝶翼一般上下煽動,雙臂自然地架在木桶兩側。
他仔細的端詳著腦海中僅存的一些片段,想起了那隻倒黴的想要吃他的狼,還有眼前這位痛揍自己一頓的少女,其餘的,什麼也沒想起。
為什麼會被狼當做獵物呢?
既然是狼,那麼自己一定是在山林間遇襲的。
又為什麼會遇到這個姑娘?
他抬眸,不巧撞見銅鏡裡的目光。
好奇,羞澀。
青盈慌忙將目光瞥向一側,起身欲走,隻聽身後傳來——
“站住。”
她的臉已經緋紅,身子僵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嘩啦一聲,隻聽水聲四下濺出,拍打著浴桶的木壁。
青盈嚇得雙手掩目,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到底是為什麼要讓一個陌生男子在自己的屋中沐浴呀
而他方才好像起身了。
青盈覺著身後熱氣滾燙,氣息越來越近,月灼卻一下抓住她遮目的手腕,迫使她轉身,麵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