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語氣中煞是煩悶,月灼有些不解。便一提那江城之事:
“狼王,鬥膽一問,那江城之事是否是您——”
狼王一聽,兩條濃眉緊皺,用力將酒壺一摔,壺身落地,四分五裂。壺中用琅嬛河水和琅琊山上稀有香草釀製的美酒早就空空如也。
蘇宴和紅璃嚇了一大跳。
式銀狼王的眼神瞬間柔和起來:“不是的不是的,三位莫慌,方才嚇著三位了。”
他將身上鎏金戰甲和狼髦銀裘用力一扯,露出身前白瑩瑩毛茸茸的毛發,還帶著一撮胭脂粉。
那四肢健碩的身子上著一身用淺藍布條做成的直筒連身長褲,左右兩肩上兩條細帶與身子的布條連接的天衣無縫。
左右身側和胸膛前各縫著一個寬大的布袋子,胸膛前的布袋上繡工了得,赫然繡著一根橙色胡蘿菔,左側口袋則是揣著一個軟糯玩意兒。
紅璃定睛一看,原來那玩意兒是布條做成的兔子模樣。
她再一次定住眼神,打量著式銀狼王那件清新淺藍的連體布褲,那撮時隱時現遮擋不住的胭脂粉狼毛。
自從自己體內那股來路不明的炙炎之氣開始在周身遊蕩時,她就愈發的覺得,自己昔日那合歡花色胭紅的毛發,愈發的紅烈。
是不是象征著自己要向一隻純正的小紅狐進階了?
她心中暗喜,又覺著式銀狼王這一副怪模怪樣惹的她想笑。但畢竟是一族之長,當眾笑出來對他是大不敬的,說不定惹怒了他還要喪了小命。
蘇宴與月灼也想發笑,硬生生憋了回去。
而式銀狼王此時不再端著那氣勢,掏出左側袋中的兔子布偶,親昵地用絡腮胡蹭蹭。
內堂上一陣怪風吹過,三人隻覺得有些迷眼,用手輕揉,眼中卻更是感到澀辣。
式銀狼王見狀,趕忙讓狼侍端來三盆清水。
清洗過後,待見貴人們無礙之後,狼王才繼續方才的話題。
“還是這副模樣舒適啊,穿著那身戎裝,俺就不自覺的想發脾氣。”狼王輕舒一口氣,繼而道,“江城的事俺聽說了,那可不關俺的事啊。”
狼王的雙目一沉,眸光暗淡,“不瞞你們說,俺這狼王,不出幾日便要被逆賊所取代。”
“您在這族中一位心腹也沒有麼?”月灼接過話茬,然而紅璃與蘇宴相視一眼,不敢吭聲。
式銀狼王悵然,撩起那副嚇人的麵孔,眼裡閃爍著星光,可憐兮兮地撇嘴搖頭。
果然,式銀狼王也沒個正經樣兒。
紅璃心中嘀咕,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呀。
“所以,才要等候貴人相助呀。”式銀狼王努力睜大雙眼,撲閃著。
咕嚕——
紅璃的肚子叫了一聲,這才記起,方才等了半天的佳肴連影子都沒見著。
蘇宴和月灼的肚子也相繼叫了一聲。
狼王這才記起,連忙吩咐內侍去催。
隻聽得身後響起幾聲男子聲音,如珠落玉盤,起起伏伏。
“父王——”
幾位狼王子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