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的可真快,褰裳閣驚現狐妖一事不到片刻已經傳遍了長安城。京兆尹黎乾見事情瞞不過去了,便假意借著褰裳閣買賣狐狸之事做說法,拿那崔大娘出來頂包。
崔大娘也是可憐的很,瑤也早一步逃之夭夭,自己又被她設計割了舌頭斷了手指,想說實情也說不出。
另外,黎乾還命京兆尹府的畫師畫出褰裳閣看客們口中的紅衣女子的畫像,這女子毀了一切,他可不會輕易饒過。
可若她真的是狐狸精所變,那他怕是也不得安寧。
黎乾心中七上八下。
一日的功夫,長安城皆人心惶惶。
迫於眼下狀況,為堵悠悠之口,黎乾不得不封了褰裳閣,給百姓們一個交代。替罪之人也找了出來,可惜那崔大娘對他一直忠心耿耿,到頭來還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瑤也從黎乾臥房的簾子後走出,盛上了一盞茶。
“黎大人,如今回了自家宅院,就不必煩惱了。”瑤也將茶盤平放在案幾上,纖細柔荑捧起那茶杯下的青瓷小盤,不觸及到杯身的滾燙。
她指尖細細,撚起那杯蓋,往杯口處吹了吹。碧綠的茶麵漾起微微漣漪。
那日,褰裳閣發生了那樣的事,若不是閣內有黎乾的眼線助她逃脫,怕是她早已在牢獄之中受災受難。
隻是可憐那崔大娘,但在黎大人的眼裡,死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總比讓瑤也這個美人兒香消玉殞來的好。
“看來,你要在這待一陣子了。”黎乾接過瑤也手中的茶盞,一個沒拿穩,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那茶雖說被瑤也吹過,卻還是帶著些許滾燙。茶水濺到了黎乾的衣角,瑤也嚇得連忙跪地:
“黎大人......”
“無礙。”黎乾微微皺眉。
“你幫我換。”
“是。”瑤也怯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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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灼搬來張小凳子坐在上麵,拿著手中的煩惱絲顛來倒去看半天。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能耐呀?好像看過去一無是處,又容易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是卻又經常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他們。
想想那時,他抱著紅璃,身旁還跟著個蘇宴,若不是這煩惱絲幫忙隱身瞬移,怕是早被黎乾那夥人抓住了。
難不成,進了這幻境,煩惱絲的法力就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可這手中的煩惱絲又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身後傳來腳步聲,是蘇宴。
他疑惑地看著月灼,問道:“你在做什麼?”
月灼也沒跟他細細解釋,隻是問他一句:“璃兒醒了麼?”
“還沒有,也許是累著了,睡得很沉。”
“..........”
“..........”
靜置了一會兒,蘇宴忽然開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月灼愕然,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褰裳閣被封,瑤也和陸離都不見了蹤影。但總歸慶幸一點,長安的百姓都清醒,不會再吃那狐狸肉。
黎乾斷了財路,斷了和滿園村、桃源村那處的買賣交易。沒有人去捕殺塗山靈狐,就沒有瘟疫發生了。
按理來說,他們此舉應當說是扭轉了局麵,可為何這往生鏡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月灼掏出懷中的往生鏡,端詳了一會兒,發了愁。
罷了,還是先好好休息一番罷。
今日一驚一乍的,也夠累了。
月灼話不多說,起身伸了個懶腰,那小板凳自個兒搖晃了幾下,又緩緩減速了下來。
他回了屋子,經過的時候,還往紅璃那處探了探。
紅璃要是知道是自家師父幫她換回了淡黃色的衣裳,不知道作何感想。
畢竟現在外麵在通緝紅衣女子,她還是先彆穿的那麼招搖顯眼罷。
見自家徒兒睡得舒坦,月灼也安心地回了塌,和衣休憩。
隻剩蘇宴一人站在空地處,正對著平房的大門。
外麵官兵四處巡邏,總想要揪出昨日的那三人,好在那些人描繪不出他們的模樣,隻記得紅璃的紅紗衣。
三人回了屋子連忙換了衣服,月灼那家夥,畢竟小家子氣,占著紅璃是他徒弟,為她換衣的時候根本不讓蘇宴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