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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璃心頭一怔。
她不知自己明明是被凍住了,怎麼還能負罪感這般強烈。
原來這寒冰地獄能凍住鬼魅的魂體,凍不住受想行識的麼?
月灼師父那一語猶如在她心尖上劃了一口子,讓她無地自容。
她的確沒有想過師父的感受。
從來都是,有了危險,她隻是想著呼喊著師父,他就能擋在她的身前,並未考慮到,師父縱使再神通廣大,也會有怕的時候。
她方才是忘了,月灼師父如今與凡人無異,魂體不過也和那凡人的魂體一般,甚至比她的魂體更加脆弱。
而她卻沒想過,能有一次奮不顧身的擋在自家師父的跟前。
霎時間那頭沒了音訊,月灼師父有些著急了,試著再從心底喚了聲兒:“璃兒?”
那頭遲遲不語。
怎麼斷了音訊,璃兒不會出事吧?
月灼沒想到,自己方才那一番玩笑話,倒是戳中了自家徒兒的傷處了。
紅璃思慮過後,鄭重的應了一聲兒:“師父,璃兒真是太沒用了。”
這話兒她說過許多遍,以往皆是帶著怯懦之意,而今,一字一句皆是自怨自艾。
“璃兒,你怎麼了?”
“師父,璃兒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你的感受,我.....不該有這種想法。”
月灼感受到她有些不對勁,打斷了她的思緒。
“彆啊,璃兒,我方才就是逗你的。我是你的師父啊,護你周全是自然的。方才不過是我的玩笑話,你可彆當真。你是知道的.....我這人......”
“師父,你說的對。璃兒是需要成長了,不想做個沒用的廢物。以往都是師父護著我,如今也要讓璃兒護著師父了。”
不知紅璃是哪根筋不對了,還是方才他說的話言重了......
反正聽到紅璃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後,在這忽然沉寂的時間裡,光是聽著這湍急的浪聲兒和忍受著痛感,就足夠讓月灼抓狂的。
他向來不正經,這璃兒是知曉的。他不過是想說幾句玩笑話來緩和下氣氛,讓紅璃不再那麼害怕。可哪知這小狐狸兒居然把他的話兒當真了,還揪著不放。
若他此時能動彈的話,真想一拍腦門兒,唏噓一句:
他的徒兒向來一根筋啊。
自己怎麼能不分場合的開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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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紅璃那處情況如何了,月灼是迫不及待的想了解。
正想著,隻覺得一股暖意從腳底直入心房。
直擊這淩冽嚴寒,連那周身的血脈也霎時間豁然開朗,暖流湧上了全身。
月灼隻覺得自己的脖頸隻見充了血,他試著擺了一下頭。
居然可以動了!
思慮之際,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撇頭尋著紅璃的蹤跡。
然而方才還離著他身子不遠處的紅璃驟然不見了蹤影,隻見不遠處有一團金光,在這寒淵之底放著異彩。
聰慧如他,月灼瞳孔微縮,愣在了原處。
莫不是,這離火珠起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