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看向劉氏,“母親,並非我不願,隻是這百靈是我的陪嫁丫鬟,這”
“百靈已經有身孕了。”溫數春一句話,將事情弄得十分僵硬起來。
顧氏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那百靈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沒想到也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
劉氏聽後,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撼,隻是稍微驚訝了一瞬,隨即淡淡開口“既然有了身孕,那便迎進來罷,給個名分,好生養著身子。”
“此事有待商榷,母親還是多多緊著身子,莫要過多操心勞累了。”
顧氏態度強硬起來,將當家主母的氣勢拿了出來,一臉不容置喙的模樣。
這架勢看得劉氏心裡有些虛,她向來有些怕這個長媳,罷了罷了,不過一個女人的事。
不過心裡還是十分不虞,畢竟當眾被打臉,很是不爽快,眼神突然鎖定了溫時嬌,“三丫頭,不是我說你,咱們家是要破產了嗎?還是要辦白事了啊?衣服穿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溫家虧待了你。”
劉氏向來愛端著長輩的身份對小輩挑刺,若是一般人定是忍了,但是溫時嬌是誰,幽州女紈絝不是白喊的。
溫時嬌正在喝茶,聽她這話,便將茶杯握在手裡,看了她一眼,“劉老夫人還是省點力氣罷,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火氣不要這樣旺。”
劉氏一噎,氣得頭都疼了,將手中的拐杖用力杵了杵,屋內立馬安靜下來,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三丫頭,你是怎麼同我說話的?這就是盛明珠教出來的好女兒?哼,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聽她這話,玉黛心道不好。
就見那少女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往劉氏腳下一擲,茶杯頓時四分五裂,有細小的瓷片將劉氏的手劃傷了。
“劉安平,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說我母親。”
少女語氣冷冽,眉間充斥著濃濃的戾氣,“你信不信,我讓你提前入土為安,好讓你,早一點去見我母親?”
劉氏被嚇得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尖叫出聲,丫鬟婆子連忙去替她包紮傷口,替她安撫情緒。
溫時嬌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劉氏,不管屋內情形如何,轉身便朝外走去。
一出主屋,就見溫數秋站在不遠處的抄手遊廊裡,雙手負在身後,正看著自己。
溫時嬌冷睨了他一眼,突然看見他身邊那人,呼吸一滯,隨即壓下心底的悸動,抿著唇目視前方,疾步而去。
回到了靜姝苑,溫時嬌心底始終不能平靜下來。
“小姐,下午的花會,可否要推了?”玉黛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溫時嬌用手支著腦袋,正眯著眼假寐,“推了作甚?”
睜開眼,將手拿了下來,想了想又道“準備筆墨紙硯,我想練會兒字。”
溫時嬌心裡不舒坦或者平靜不了時,就愛練字。
“是。”玉黛轉身走了出去。
玉黛將文房四寶拿了過來,將宣紙鋪在桌上,在溫時嬌的示意下,拿起墨條慢慢的磨起墨來。
少女站在桌前,執起毛筆,蘸了些墨,略彎腰落下第一字,稍稍直起身子看了看,微微皺眉,墨濃了些許,放下筆,打算等一會再寫。
執筆寫下兩字,少女又蘸了蘸墨,左手扶著衣袖,直起身子看了看。
練了一會,心果然靜了下來,溫時嬌吩咐玉黛將文房四寶都收了起來,自己一人站在窗邊沉思。
秋白見時辰將晚,上前走到少女身後,溫聲道“小姐,時辰不早了,可要用午膳了?”
溫時嬌一愣,笑著道“我倒是給忘記了,擺膳罷。”
“是。”秋白恭敬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