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給她披上一件厚實的外袍,便退至不遠處候著。
溫時嬌想著今日發生的事,其實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她一直當溫如白是兄長,能讓自己撒嬌,能做自己依靠的兄長。
竟沒想到,他對自己,已然歪了心思。
又想到祝庭山,溫時嬌就覺自己有些沉溺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狀況。
她自小缺愛,旁的人對她一好,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溺下去。
她知曉這樣是不行的,久而久之,自己便會依附那人生活,這如何能行?
夜色越發濃鬱了。
玉黛見,上前去,溫聲勸慰道“小姐,時辰不早了,該歇著了。”
溫時嬌聽後,才覺自己有幾分疲乏,便點頭,欲起身。
玉黛連忙將她扶住,往床邊走去。
替她蓋好了被子,將床幔都放了下來,吹滅了屋中的燭火,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裡屋,行至外間去。
挽青見這幾日,溫時嬌都拿著針線比劃,心裡納悶,問道“小姐,您這是作甚呢?”
“我就是閒來無事,隨意擺弄擺弄。”少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玉黛拿來雲蓉膏,作勢要替少女塗上。
卻見溫時嬌對她搖頭道“已經無大礙了,不必。”
玉黛見她拉了拉衣袖,手腕潔白如初,這才笑著噯了一聲,拿著雲蓉膏走了出去。
挽青卻是撇撇嘴“小姐您莫要看我年紀小就誑我。”
溫時嬌卻是一怔,隨即笑睨了她一眼“得了,就知道埋汰我,我打算給庭山做一份生辰禮。”
“生辰禮?”挽青眨眨眼,“您準備繡香囊?”
玉黛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繡香囊?”
“是啊,是啊,小姐打算給祝先生繡香囊,作為生辰禮。”挽青一臉笑意。
玉黛也跟著笑起來,“祝先生的生辰好像是臘月罷?小姐的生辰是冬月,可比祝先生的要早呢,何不看看他送什麼與您,您再斟酌也不遲。”
溫時嬌想了想,道“我先預備著罷,我是想著送他香囊的,但又不知繡什麼樣式的。”
“您就想著,您一想到祝先生,就會想到什麼?”挽青給出主意來著。
溫時嬌蹙眉,想了許久,隨即啊了一聲,一臉激動“我知道了,繡鬆枝,我常常聞見他身上有鬆香,鬆枝再合適不過了。”
幾個丫鬟聽聞後,皆紛紛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溫時嬌又道“如今快要年末了,續弦一事可要提上日程了,務必得在過年前將齊雙雙迎進門。”
“那小姐,可要奴婢去告知老爺?”玉黛問。
少女搖頭“不必,屆時我去尋他,順便問一問嶺南之事。”
一想到這個,她便覺得心痛得緊。
幾人見狀,皆不敢多言,生怕觸得她傷心事。
偏生那秋白,沉默許久,道“奴婢,聽聞,嶺南並非那般好呆的。”
“你什麼意思?”溫時嬌驀的抬頭,看著秋白。
秋白沉吟片刻後說道“奴婢聽老爺身旁的溫行管家道,那嶺南乃窮凶惡極的歹人聚集之地,魚龍混雜,及其可怖。”
少女一張臉煞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玉黛隨我去一趟清榮樓!”
如絳皺著眉頭看著秋白道“你說這作甚?偏偏引得小姐傷心。”
“我想著早日說出來,反正小姐遲早會知曉的。”秋白抿抿嘴。
挽青瞪了她一眼“你這豬腦子,一點不想事,笨死了。”
如絳拉了拉挽青的袖子,挽青卻是哼了一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