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神醫!
長安城整整折騰了七天,都沒有搜出那位佩劍闖入建章宮的男子,很不幸,吳有煥作為雍門的門侯也被處斬了,同時處斬的還有直城門門侯、章城門門侯,這三個倒黴蛋都是戰功赫赫的勇士,身經百戰都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一場若無若有的佩劍進宮事件。
繼任吳有煥的是他的手下杜由,杜由之前也是經常跟吳有煥過來博濟醫館,跟公孫彧和易素素都很熟。當他把吳有煥遇難的消息告訴他們後,易素素當場哭了,公孫彧也是強忍痛苦,默默地為這位他所敬佩的勇士祈禱,希望他在天之靈照樣快活瀟灑。
這個事件到現在還沒有完結,當劉徹知道長安城沒有搜查到那個佩劍進宮的人時,當即下詔,令京兆尹以及左、右輔都尉在三輔地區同時搜捕,但是,又折騰了二十幾天後,還是沒有結果,最終也不了了之。
這件事後,長安城加緊了對難民的盤查,同時也限製難民的進入。難民一般都居住在東市西市的周邊,搭棚而居,乾的也是粗活累活,多數是在市場貨作坊裡做體力活;不過由於吃不飽和穿不暖的原因,經常會生病。
生病了又沒錢去看病,因此就能忍則忍,最後忍不了就去請巫祝來看,於是在難民區裡麵滋生了許多巫祝。
最出名的要算是住在橫門附近相家巷裡麵一對巫祝,男的叫李爾,女的叫胡組,是一對夫妻,他們是從渭城逃難過來的,妻子胡組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
他們自稱是茅君派弟子,師從茅固,估計是茅盈已升天,現在是茅固在執掌茅君派吧,因此現在一般的茅君派弟子都稱是茅固的弟子。
茅君派弟子在治病時一般都采用畫符,在廳裡擺一張方桌,桌上正中擺有一個香爐,兩邊擺放果品和清酒,還有畫符的工具,一般是一碗水,一塊黃色麻布、一支筆和朱砂等;茅君派經過茅固在茅盈的基礎上創新後,有很多種畫符,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百解消災符”。
這天,有一婦人過來找李爾夫婦為她治病,胡組看見婦人麵黃肌瘦、無精打采的樣子,於是問道“老姐姐,你身體哪兒不舒服?”
婦人有氣無力地說道“仙姑,我今早起來,頭部發熱,渾身無力,現在走路都有天旋地轉的感覺。”
婦人一邊說一邊咳嗽著。
李爾上前觀察了一下那婦人,輕聲地說道“老姐姐,你是昨晚夜歸,風鬼入侵,需將此鬼驅走才能好。”
婦人聽李爾說完後,點點頭道“是的,昨天去泬水邊洗衣服,因衣服太多,洗得比較晚才歸家,路上遇到大風,回家後就頭疼,今早起來就發熱頭暈。”
“沒錯,就是你歸家時已經傍晚,路上遇到風鬼,不用怕,喝我作過法的符水就可以把這個風鬼驅走。”
原來那位婦人是幫人家洗衣服賺取家用的,看來也是貧苦人家。
胡組先點了三炷香,遞給那位婦人,說道“老姐姐,你先做禮拜吧。”
婦人接過香後,對著香爐做了三叩九拜,然後把那三炷香插在香爐中。
這時李爾走到方桌前,也對著香爐禮拜,拜完後,雙手捧起那碗清水,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隻聽他念道“此水非凡水,一點在硯中,雲雨須臾至,病者若吞之,百病可消除,邪鬼立粉碎,急急如律令。”
念完又雙手拿起那塊黃色麻布,對著香爐又是緊閉雙眼,口中念道“茅君敕吾麻,書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都城處,急急如律令。”
接著,隻見李爾雙手托起桌上那支毛筆,高舉著向著香爐作了禮拜,還是老樣子,緊閉雙眼,念念有詞,隻聽他念道“居收五雷神將,電灼光華納,一則保身命,再則縛鬼伏邪,一切死活天道我長生,急急如律令。”
念完後,但見李爾左手鋪開那塊黃色麻布,右手握筆,再蘸上朱砂,看樣子是準備要開始畫符。不過見他遲遲沒有下筆,而是在靜靜地默念著什麼東西。其實,在畫符之前還需念密咒“天園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念完密咒後,還需叩齒三通,再含口淨水,向東噴之,然後就聚精凝神,一筆畫下。一邊畫符,還要一邊念咒“赫郝陰陽,日出東方,敕收此符,掃儘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這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就這樣,畫符儀式結束,符也畫好了。
李爾雙手捧著已經畫好的符,向著香爐再禮拜。拜畢,就將此“百解消災符”點火燒掉,燒成的灰再勾兌到那碗清水裡麵,然後端到那位老婦麵前,嚴肅地說道“符水已經作了決,喝下去吧。”
婦人接過符水,一口就喝了下去,此時,胡組也拿出一大包藥散過來,遞給婦人,叮囑她說“老姐姐,這包藥散裡麵我已經分好了幾小包,你一天三次,一次一包,和水喝下去,多休息就會好的,如若喝完了藥散後,仍未見好轉,則證明風鬼還沒有被驅走,到時你再來找我們吧。”
這就是茅君派弟子喝符水治病的過程。
婦人拿著藥散回到家後,依照胡組的叮囑,藥散喝完了,雖然沒有發熱,但是頭仍是很疼,渾身還是出不了力,更談不上去幫人家洗衣服,為了早點可以好起來,於是又跑去找李爾治病。
李爾見到婦人的病情還沒好轉,於是問道“老姐姐,你的頭時不時一直很暈。”
“是的,一低頭或蹲下去站起來時,就有天旋地轉的感覺,暈得連走路都不行。”
“看來那隻風鬼還沒被驅走,一直在你頭上,看來我要用五雷掌把它轟走。”
其實,除了畫符之外,茅君派弟子還有其他治病的法術的,比如用五雷掌法,李爾算是茅君派弟子中運用五雷掌法最厲害的一位。
同樣,胡組先讓那婦人禮拜,然後拿出一個草墊過來,命其坐下去,閉目養神。李爾也是雙手托起毛筆,虔誠地向著香爐做禮拜,然後右手端起毛筆,蘸一下朱砂,在左手手心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各寫一個“雷”字,一邊寫一邊念著五雷咒,但聽他念道“東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華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雷速發。”
當五雷寫好,五雷咒也念好後,李爾馬上握起拳頭,繞著那婦人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念道“五百雷神掌中存,推開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頃刻之間化灰塵。”
念完咒後,李爾向前跨了一個馬步,左手由拳頭化成掌,並向前對著婦人的天靈蓋方向猛推過去,一邊推一邊也念道“氣歸掌,氣歸掌,循氣門同,通五指,達心田,助吾氣,咒法至,必遵循,咒如令,令如法。”
如此反複作了三次,作得李爾一身大汗的。
此時,胡組再拿出藥散給婦人,再叮囑她怎樣服法。。
這就是當時社會平民百姓找巫祝看病的寫照,巫祝治病很流行,上層社會看病可能會亦醫亦巫,如若病老是治不好的話,那就寧可找巫不找醫;而一般下層人民看病多是找巫祝,更甚者不信醫而信巫。
這種現象當然除了當時社會的認知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醫術還沒那麼發達,很多醫術都當成秘術而不外傳,導致醫術不普及。